一阵清香传入鼻中,毛定江抬头,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朝着前方看去。
只见那个一直站在云小姐背后的小丫鬟正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同情的看着他。
小丫鬟将一块帕子递到他面前。
“你节哀.......。”
毛定江不知所措的接过。
看着丹杏又转头走到宁惜月身后。
他攥着手中的帕子,感激的看了丹杏一眼,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不好意思的对着几人拱拱手。
“让大家见笑了。”
刘安寅走上前,轻轻拍拍他的后背看向景云睿,满脸歉意的说道:“云兄,对不住,让你们也被牵扯到其中。”
景云睿摆摆手:“刘兄不必如此说,我们相识便是有缘,既然遇上了,那云某也不会袖手旁观,不要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
刘安寅面露感激之色,他知道景云睿其实可以袖手旁观的,可他没有。
这样的人值得结交,能遇到这样的朋友是他三生有幸。
宁惜月淡笑着看向景云睿:“兄长,接下来我们做何打算?”
景云睿微微一笑看向毛定江:“小兄弟,说说兴龙帮的情况吧。”
毛定江点点头,感激的看了丹杏一眼,将那块帕子悄悄塞入袖中,这才抬头说道:“兴龙帮的总部在距宁州不远的彭山岛上,......。”
听他讲完,景云睿转头看向刘安寅:“刘兄,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刘安寅苦笑一声:“云兄,实不相瞒,在下并没有什么应对之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全力加快船速,把他们远远甩开,趁他们还没有防备之际快速回到宁州。”
景云睿却摇摇头看向毛定江问道:“小兄弟,既然彭山岛离宁州并不远,你为何要舍近求远,不去宁州,而是跑到了距离宁州更远的知水镇?”
毛定江抬头看了一眼刘安寅才回道:“我一出彭山岛便先去了宁州,到了宁州府的码头发现码头上布满了兴龙帮的人,我没有办法,这才又偷偷上了艘往并州方向走的船跟着来到了知水镇。”
景云睿笑着看向刘安寅:“刘兄,明白了吗?”
刘安寅这才明白,是他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他对着景云睿拱手道:“小弟实在愚钝,还请云兄指教。”
景云睿眸光闪了闪问道:“再往前走,下一个可以停船的是什么地方?”
“再往前走,是汇县码头距此还有两日的路程。”
“这么说,我们这两日的时间都要在江上度过?”
“正是。”
“这一段水路可有危险的地方?”
刘安寅皱着眉头仔细思索。
毛定江突然开口道:“我知道,再往前走一日的路程,有一处分支水路,在那里有一片极其隐秘的弯道,兴龙帮的人若是要杀羊,便会把船开到那里。”
听到毛定江这么说,景云睿突然抬眸冷冷的盯着他:“这种事情你也干过?”
景云睿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一股凌厉的气势自他身上散发开来,让毛定江感觉不寒而栗,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刘安寅也吃惊的看着景云睿,他从见到景云睿的第一眼,便觉他身上的气质与众不同,让人打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无法忽视的感觉。
他突然明白,那种感觉从何处而来。
那是一种威压,一种上位者身上才会有的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的感觉。
“没,没有,我没有。”
毛定江也被景云睿这种气势所慑,慌乱的摆摆手:“我是听帮里人说的,他们说,回水镇的牛氏三兄弟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把租他们船的肥羊带到那里杀掉。”
景云睿依旧目光犀利的看着他:“看来你们兴龙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毛定江的脸顿时涨红:“我不是,我没有,我......。”
他不知该如何辩解,虽然他从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可他的父亲是兴龙帮的帮主,兴龙帮做下的这些事情,即便不是他父亲亲自动的手,可追究起来都算是他父亲造下的孽。
他无从分辨,也无法分辨。
刘安寅急忙站起身解释:“云兄误会了,定江他从来没有参与过帮里的事情,毛帮主也从未想过让他做这种事情,一直都是让他读书习武,他小时候一直在我家住过几年,我可以跟您保证,他从未做过这种事。”
毛定江涨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景云睿的眼睛。
景云睿把目光从两人身上移开,淡淡开口:“继续。”
见景云睿不再追问此事,二人皆暗自松了口气。
方才那须臾之间,景云睿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势,压得二人几近窒息。
他们仿若看到了一位久居高位的掌权者,心中不禁生出恐惧与折服之感。
太吓人了!
他蓦地警觉,这位云兄的身份,恐怕并不似其所言那般简单。
念及此,他忽而觉得或许他们真的有救了。
刘安寅立刻站起身,向着景云睿深施一礼:
“云兄,此一行前方还不知有多少凶险在等着我们,吾愿将这条船的指挥权交给云兄,我刘家商船所有人皆愿听云兄号令,要如何做,还请云兄示下。”
景云睿微微一笑却没有拒绝,刚才他在询问刘安寅准备如何做时,便存了这样的心思。
若刘安寅有应对之策,那他便会根据他的应对之策查缺补漏,若是他没有好的应对之策,那便由他来想办法保住这一船人的性命。
“刘兄不必如此多礼,先说说你们船上如今的情况,我们再想应对之策。”
“是。”刘安寅应道:“我们船上有船工二十余人,护卫三十名,杂役十人左右,加在一起有近七十人。
“这些人可都是可靠之人?”
刘安寅怔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景云睿的意思。
“船工与杂役都是与我家签了死契的工人,这三十名护卫也都是在刘家供养了三年以上,忠心方面应是没有问题。”
“如此甚好,这些人可都是擅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