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漪冷笑一声,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揣摩自己的女儿,“谁知道她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在葛氏眼皮子底下识字习书。”
“这……”
“女君,女公子毕竟是您的女儿,要多信任女公子一二。”
青苁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去寻找莲房了。
莲房跟着青苁来到萧元漪面前,“莲房见过女君。”
萧元漪猛的一拍桌子,吓的莲房浑身一抖:“我问你,嫋嫋在乡下庄子从何处学的字?”
莲房慌张的回答:“女君,女公子她……”
“自从女公子被赶去乡下庄子,程家就好像没了女公子这么一个人,无米面粮食、无衣裳布料……”
“都是莲房无用,无法寻找足够的食物让女公子吃饱。”
“女公子为了填饱肚子,不得不壮着胆子进入深山寻找食物。”
“一来二去的,意外救了芩夫子。”
“芩夫子见女公子聪慧,便收女公子为弟子,带在身边好生教导。”
“不过,女公子不喜张扬,所以,便不曾宣传开来。”
芩夫子,名君若芩,是文子瑞带着禾绾去拜访的一名以女子之身挤身大家圈子的奇女子。
萧元漪也没想到,她以为禾绾是用拙劣计谋,才得到识字习书的机会。
结果却是禾绾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人,才得到识字读书的机会。
“芩夫子?”
萧元漪哼了一声,“既然是拜了芩夫子为师,为何要遮遮掩掩,不与阿父阿母说?”
“也不知道叫阿父和阿母准备拜师礼,去拜访芩夫子。”
“果真是……”
果真是什么?
果真是不知礼数吗?
口口声声说禾绾不曾主动向阿父阿母说自己已经拜了名师,却不曾想起,所谓的阿父阿母从来没有问过禾绾一句往日的生活。
萧元漪摆了摆手,“行了,下去吧!”
莲房低头应道:“是,女君,莲房告退。”
心中不免为自家女公子感到悲哀,不管女公子做了什么,在女君眼里都有数不清的错处。
家主和女君回来,对女公子而言,没有一星半点的利处,反而是处处受限,句句被说教。
过了几天。
凌不疑花了一点时间,终于弄清楚了赃款的去向,董舅父要被流放了。
但是,凌不疑已经提前说明,会在葛舅父流放前带着他来到了程家,让他们最后团聚一次。
所以,董舅父要流放的这一天,程家众人一大早就齐聚在程老夫人的院子里面。
葛氏阴阳怪气道:“哟~”
“长辈们都到了,就等着四娘子一个了,往日叔母是怎么教导你的,要孝顺懂礼知事……”
禾绾不急不缓一一向长辈们行礼,然后才反驳葛氏的话:“叔母可是眼中有疾?不然,怎么看不到三娘子也不曾到?”
禾绾口中的三娘子就是葛氏的女儿,程家三娘子程姎。
葛氏得意洋洋的笑僵在脸上。
程老夫人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我这个做长辈的都没有怪罪少商,有你什么事?”
葛氏被程老夫人说的当众难堪,心里面不舒服,但是又不敢表露出来。
不然,长辈刚说教,葛氏的脸色难看的很,被扣上不孝顺长辈的帽子怎么办?
程姎姗姗来迟,说夫子布置的功课有一些多,所以来晚了,葛氏自觉得长了面子,又抖擞起来了。
但是,禾绾直接让葛氏下不来台。
“我毕竟不如三娘子,一直在程家或者是葛家锦衣玉食,接受诗书礼仪教导。”
“一直生活在乡下庄子里面,没日没夜的为生计发愁,生怕一不小心,就饿死冻死在床,也无人能发现。”
程姎惊慌失措的低下头,喃喃道:“对……对不起……”
那般瑟缩的姿态,好像是程少商欺负了她一样。
委实让人看不过眼。
萧元漪将程姎扶起来,神色温柔,轻轻拍了拍程姎的手背:“此事与姎姎无关,何须道歉?”
禾绾默默的站了起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萧元漪居然还有神色温柔,安抚宽慰人的时候,可真的是稀奇。
对着虐待自己亲生女儿的仇人之女这般。
更是稀奇。
不一会儿,凌不疑就带着董舅父来了。
程老夫人哭唧唧的拉着董舅父哀嚎着,嗓门贼大,声音贼有劲。
哭着哭着。
两人就互相指责,对骂起来了。
董舅父把这些年,程老夫人和葛氏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捅了出来。
把程老夫人和葛氏急得连忙让凌不疑带着董舅父赶紧离开,马上就流放。
禾绾收回看热闹的视线,和凌不疑对上。
脸上的笑容收敛,神色平静的回了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