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盘古碎片融于眉心。
    周清眼前渐渐模糊，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竟是一个崭新世界。
    盘古叫它唯一真界。
    那里，无穷广大，是真的无边无际。
    即便是圣人穷极一生，都触摸不到边际。
    起码，在盘古的记忆中是如此认知的。
    一条条长河，一株株花草，都道韵盎然。
    “道”这个在洪荒中十分玄妙的词，在这里却是寻常得就像百姓家的柴米油盐。
    可这片世界又令周清熟悉得不行。
    远处分明就是不周山，再往西就是昆仑山。
    南边十万大山中耸立着一座不死火山。
    东南则是云梦泽。
    北方风雪冰天，与北海一模一样。
    东边毫无疑问，便是四海。
    甚至蓬莱岛、金鳌岛等等洞天福地都能在这里找到。
    此地，赫然就是一个超大版的洪荒世界！
    周清不禁咂舌，原来盘古身化洪荒，是按照这片世界构筑的江河湖海，山川日月。
    那他所拜的，便是唯一真界的主人？
    周清想要看清那主人的样貌，可不知是因为这枚记忆碎片没有包含，还是所谓的主人已经强大到从记忆中都无法窥视。
    周清竟不能从中找出任何一丝信息。
    画面一转。
    唯一真界中，竟也出现了人类。
    他们繁衍迅速，又极为聪慧，甚至有能力凭空创法。
    他们又将这些法记录下来，与众人一起完善。
    很快，便压过了唯一真界的其他生灵。
    世界的平衡被打破，许多生灵开始吵吵闹闹，联合起来，惩罚人族，甚至扬言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大战开启，人族涌向了无数英杰与万族联军大战。
    鲜血染红了这片世界。
    万族联军溃败，聚集在不周山脚下。
    请求这里真正的掌管者出面，镇压人族。
    ……
    不周山巅。
    五道人影聚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气息。
    他们已经超脱于道，超脱于混元，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层次。
    “一群蝼蚁，也敢在唯一真界掀起波澜。”
    一道威严至极的声音响起。
    仿佛天地万灵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周清一怔，这个身影，他有些熟悉。
    当初，他透过符文看到的那人，与此刻黑色人影，有九分相似。
    “太一，纵然吾等超脱，却也不能视万灵为蝼蚁。”
    太一？！
    轰隆！听到这两个字的一瞬。
    周清竟是有种头皮发麻之感。
    东皇太一？
    竟是唯一真界的掌管者之一？
    周清咂舌，让自己镇定下来。
    脑海中，不断回忆有关于太一的一切。
    “ 太一者，先天地之母，后万物之源。”
    “ 太者广大之名，一以不二为名，言大道旷荡，无不制围，囊括万有。”
    “建之以常无有，主之以太一。太一就是道的本身。”
    ……
    楚人祭祀之至高神灵，东皇太一！
    周清深深吸了口气，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他曾透过符文看到一条无边无际的长河，数不清的人正在河的两岸祭祀。
    若真与自己想的一样，那这条河便是楚河。
    那座与泰山相似的山，自然也就是泰山了。
    太一，除了号称东皇之外，亦名泰皇。
    这已经是真正的神话般的存在了。
    至于到了神话的哪层境界，已不是如今的自己能够揣度的。
    ……
    盘古记忆碎片中，谈话声断断续续。
    有人赞成屠杀人族，同样也有人反对。
    甚至，还有和稀泥的。
    周清难以听清。
    但他能够确定，太一对人族最为强硬，坚决主杀。
    ……
    接着，盘古的记忆变成了一片血红。
    厮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难以看到画面。
    但能够推测，对于人族的屠杀，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即便有神话人物出手，还是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
    最后一段记忆。
    眼前的血红散开，却变成了一个破碎无比的世界。
    废墟飘荡在未知的空间当中，一块又一块。
    充满了凄凉沧桑。
    一些碎片世界中，满是血迹。
    甚至还有神血沾染。
    谁能想到，唯一真界竟然也崩溃了。
    盘古自己也只剩下了一缕真灵，飘荡在未知空间当中。
    恰好撞在了一朵青莲之上。
    青莲将他的真灵包裹，盘古记忆陷入一片黑暗，想来应该是进入长眠了。
    ……
    虚空中。
    呼！
    周清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一切，着实太出乎他的意料。
    紧皱着眉头，思忖良久。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便是那诡异图案背后的人，便是东皇太一。
    令罗睺一步跨入混元无极大罗金仙的始作俑者，恐怕也是他。
    然而，不知因为何种原因，太一并不能进入如今的洪荒世界，只能寻找媒介，投射力量。
    否则以他的实力，举手投足间，足以毁灭整个洪荒宇宙。
    包括人族在内的洪荒万灵，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格。
    这对于周清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可他也清楚，太一现在进不来，不代表他永远踏足不了洪荒世界。
    真当有那一日来临，将是一场无可抵抗的浩劫。
    周清深吸一口气，不管怎样，此时此刻所能做的，便是要让人族更加强大。
    还有一件事，那便是罗睺。
    作为太一投射力量的媒介，自己定要将他揪出来。
    周清掐指，开始推演罗睺所在。
    ……
    一处未知的破碎空间中。
    黑气滚滚，将罗睺和昊天笼罩。
    跟随在他身边的所有人皆是陨落在了那一场地府大战中。
    尽管他已经踏入混元无极大罗金仙，可在人族大势之前，竟是显得如此渺小。
    “哼！”
    一声冷哼，罗睺面色凝重。
    占据地府只不过短短时日，想不到这么快又成了丧家之犬。
    “魔祖息怒，等那位指点，咱们一定可以化险为夷，将人族屠戮得一干二净。”
    昊天在一旁，赔笑道。
    他伺候鸿钧无尽岁月，此刻再当回童子，面对罗睺，同样手到擒来。
    看了一眼昊天，罗睺微微点头。
    好在不是孤家寡人，没想到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竟是鸿钧的道童。
    “你可愿拜吾为师？”
    对于昊天他还是满意的，此刻竟动了收徒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