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红茶。
    不过可以放心，小姑娘肯定没在里面加什么奇怪的佐料，喝就完事了。
    “花火，有个问题，你是如何看待我没有安排我们亲临前线作战的？”抿着茶杯，洛翼想了想还是问出口。
    联军里几乎全员都知道他一举歼灭上万白绝，刚入学的小朋友也能算出，只要再来九次一样的操作，敌人引以为傲的十万大军就会清零。
    而现在，每只白绝都需要一名忍者以命相博，结果有很多种：险胜是侥幸、战死是常态、以断胳膊断腿为代价活下来都要偷着乐。
    “实话说，我是有些想不明白，但我相信洛翼这么安排，一定有你的深思熟虑。”花火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
    因为他是坐着，而小姑娘是站着，所以她可以像他平时那样，用下巴杵在他的头顶上。
    这是花火最喜欢的（被）抱法，很有安全感。
    “谢谢你。你觉得，那些在战斗中受伤或者阵亡的将士，会埋怨我没有出手解决敌人吗？”洛翼眼睛上眺，很遗憾没能看到少女的脖子，只能看到从两旁垂下的长发。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我觉得他们很感激你，保护了本该和那一万白绝厮杀的伙伴。”花火配合地垂下脑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是…吗。”
    以小姑娘的年纪和成长经历，或许不太能体会生死关头的人情冷暖，但…
    “小南姐姐说，通往和平的路从来没有捷径。如果有，那一定是恶魔的蛊惑。”
    …
    在牢洛内耗的这段时间里，战场上的情况可谓惨烈。
    四代风影、罗砂，对阵五代风影、我爱罗；三代雷影、艾，对战四代雷影、艾。这两组是真·父子局。
    二代水影、鬼灯幻月，由五代水影、照美冥对付，这两位没什么关系；二代土影、无，对上的是三代土影、大野木，这是师徒之间的较量。
    同样是师徒对决的还有一对…
    “先是日斩，再是你，该不会下一次我还要跟门炎或者小春对战吧？”扉间对站在不远处的二号弟子面无表情地询问。
    “先？扉间老师，您还保留着上一次被秽土转生的记忆吗？”团藏对二代火影意料之外的恭敬。
    “很模糊，但我记得。应该有三五年了吧，嗯…死人确实没什么时间观念。”扉间尽管板着张脸，不过还是有问必答。
    “那你一定记得自己和初代火影大人，前不久对木叶做的事吧？”团藏闭着眼睛，看似慢条斯理地解着右臂的封印，实则准备一上来就使出全力。
    “当然，即使被操纵着，我和兄长…柱间对村子的伤害，我们也不会原谅自己。”扉间眼神一变，“很意外，当初没有选择你继任火影，我还以为你会恨上木叶，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村子的。”
    “呵…正因为在老师心中，我是这么狭隘的人，您才没有选择我继任三代火影吧。”当年耿耿于怀了半辈子的三代之名，如今说出口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事到如今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当初选择日斩而不是选择你，是因为…你比日斩更像我。”扉间或许想尽可能诚恳地说明，虽然以他冰冷的语气难以表达。
    团藏：“……”
    这是什么道理，因为他更像老师，所以被老师摒弃？
    扉间的下一句解释让他明白了，“日斩更像兄长，所以他更适合担任火影一职。你也好，为师也好，都当不了称职的火影。”
    虽然记忆很模糊，但过去三年秽土转生的「死人生活」给了扉间莫大的感悟，同伴、村子、国家，还有世界。
    “您在说什么妄自菲薄的蠢话？”团藏倍感不满。
    比起憨憨的初代火影，他更憧憬的就是在背后默默支撑着大事小事的二代火影。没有扉间忙前忙后，木叶村恐怕建在柱间手中，也毁在柱间手中。
    两位前代火影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日斩和自己，一个是「木叶」，一个是「根」。
    能开发出秽土转生，并和「互乘起爆符」合起来在战场上滥用的扉间从来都不是什么伟光正的形象。
    如果不是大战刚熄，木叶村人才青黄不接，他可能不愿意继任二代火影。
    当然，扉间对村子建设的功绩彪炳史册。暗部、警务部、忍者学校均是由他牵头设立，有条件的忍村竞相效仿，可以说他是奠定全忍界基础的功臣…
    也埋下了诸多祸根，“两度被自己开创的禁术操控，幕后黑手明里暗里都指向宇智波，我也算是罪有应得。”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老师的罪过，由我这个当学生的来洗刷。”团藏终于亮出他的右臂。
    值得一提的是，右臂上的十只写轮眼，依然有三只是闭合的状态。他没有要求给他更换眼睛，即使佐助顺走了带土的写轮眼库存，大蛇丸可以帮忙手术。
    连洛翼好像也默许了这种行为。
    “写轮眼？你对自己进行了改造，那些眼睛…没有连接视觉神经，所以只是某种术的消耗品吗？”扉间感知力惊人，加上他本身就是禁术高手，很快就能分析出一二。
    “宇智波一族的禁术，我有七分钟的无敌时间，因此我会在所有眼睛闭上之前解决你，老师。”
    不是团藏故意暴露，而是他打算以伊邪那岐作为掩护，诱导对方的战术，以便于施展真正的绝招。
    “又是宇智波，哼哼…在对他们一族的执念上，我们师徒也是出奇的相似…来吧！”
    “稍等一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初代火影大人呢？”
    “这一次的秽土转生，我从恢复意识开始就不曾见过兄长，至今也没有感知到他的存在。”
    “对全体联军来说不是个好消息，但对我来说恰恰相反…”
    「风遁·真空玉」
    「飞雷神之术」
    …
    生与死，如此沉重的话题，对忍者之间的战斗来说，比深秋的落叶还要轻飘飘。
    联军总部得知团藏「死讯」的时候，距离他们出战还不到半个小时。
    “用七分钟的「伊邪那岐」尽可能地消耗飞雷神，等到所有写轮眼闭合，二代火影放松警惕发动进攻的时候，使用「别天神」…”洛翼打量着归来的各位。
    “他成功了。”接话的「人」嗓音像是卡着沙子般粗糙，不是别人，正是扉间转生体。
    勉强使用止水万花筒的代价，便是柱间细胞的彻底暴走，把团藏变成一棵…还挺漂亮的树。
    树是活的，勃勃生机，绿意盎然，可惜的是不再有任何人的意识。
    “这样吗，他终于从「根」变成了「木叶」。”洛翼望向窗外，看到的都是枯黄的温带落叶乔木，“这就是他的选择。”
    有的人活了一辈子，叶落归根；有的人活完一辈子，生根发芽。
    “二代火影前辈，您知道团藏对你施展的别天神，内容是什么吗？”没多做感慨，该问正事了。
    原作中，鼬在另一个别天神里转写封印的幻术是「守护木叶」，效果确实换来自由操控身躯的权利，其原理可以说有点抽象了。
    “不曾想我竟然有幸体验号称最强的幻术，算是被植入一个信念，「做回自己」，接着我就能摆脱秽土转生的控制，自由行动了…你那是什么眼神？”到底是扉间，洞察力拔群。
    “没事没事，您不饿吧？”洛翼摇摇头，忘记某个病毒式营销的广告。
    扉间：“？”
    过去整整三年，你见过我吃东西吗。
    话说回来，至今也没想明白，不用吃不用喝，转生体的运作都是靠什么来维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