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昀硬是从好大鹅的电子音里听出了几分心虚的意思。
不是每个雄虫阁下都会在壮年期前后经历二次分化，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第二次分化就像第二次投胎，熬过去了，雄虫的精神力等级可能大幅度提高，熬不过去，就会精神力彻底溃散，成为废物。
果然，好大鹅开始破音：【爸爸！系统升级了你的精神力，这个世界需要自动修复bug认知，所以这次你必须要通过二次分化才能完成，啊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刚知道！】
“好了……”夏朝昀无力道，“别在我脑海中放滑跪表情包了。”
季鸣汐小心翼翼地扶着夏朝昀走到沙发上坐下，紧紧握住他的手，安抚道：“别担心，我在这里，不会有事。”
他不是阁下，知道的信息有限，但他在暗网上看过相关的讨论。
雄虫的二次分化通常伴随着剧烈的生理和心理反应，需要格外小心应对。
“把二次分化有关的资料都传给我。”
季鸣汐的话刚出口，好大鹅已经整理好各种信息发了过来。
看着看着，季鸣汐木了。
怎么和alpha的易感期这么像，躁动不安、敏感、情绪化、没有安全感……
不对，是易感期的超级plus版本。
毕竟易感期每个季度都有，而二次分化一辈子只有一次。
季鸣汐还在消化这些信息，夏朝昀突然站起来，扔下一句“对不起”，匆忙跑进卧室。
门没有来得及关上，季鸣汐想也没想就跟了进去。
光线从半开的门照进昏暗的房间，他看着夏朝昀背对自己解开抑制颈圈。
红色的长发被汗液浸湿，散漫地披在肩上。
小阁下从发丝到尾勾仿佛都在发光，看上去既脆弱又浓艳，连散发出的荷尔蒙气味都是没有威胁性的。
季鸣汐着了魔一般往前几步，放任自己被香甜的梅酒气味包裹着。
“小昀，”他轻声喊着对方的名字，把湿漉漉的头发拨到一边，“让我在这里陪你。”
雄虫二次分化时，必须有雌虫在身边时刻陪着，便于他们疏解不适。
而所谓的疏解不适，说白了，就是工具虫。
那些陪伴的雌虫可能会被虐打致残，或被雄虫不稳定的精神力给逼疯，甚至丧命。
季鸣汐很确定，他的男朋友一定不会这么做。
他的指尖触碰到滚烫的脸颊，声音也被染上些烫意：“小昀，是不是要洗澡？你的衣服也湿了。”
“……嗯。”夏朝昀的反应比平时迟钝很多，声音也比往常要沙哑。
被扶到浴室后，小阁下一言不发地扯住季鸣汐的袖子，依旧低垂着脑袋。
......水温被调得偏低，不光是阁下，雌虫也需要物理降温。
季鸣汐努力调整呼吸，他想，总要有一个清醒点的，否则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可是想是一码事，做又是另一码。
......水声终于停下，浴室里一时间静得出奇，只剩两道交错的呼吸声。
季鸣汐喉结滚动，轻声道：“洗好了，我帮你擦……”
剩下的几个字卡在喉咙。嗯？季鸣汐瞳孔地震。
怎么这次升完级长的……不只是身高？某个刚刚调理得差不多的前alpha·现雌虫，心态差点又崩了。
“哥，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夏朝昀垂着眼睛，似是不好意思地把头靠在男朋友肩上，看不清表情。
当然被吓到了。
谁不会被吓到啊。
………
二次分化中的雄虫情绪很敏感。
季鸣汐违心道：“没有吓到，不要觉得对不起。”
说完后，他伸手拿毛巾擦拭小阁下的头发。
夏朝昀乖巧地站着，任他把发丝印得半干。
乖巧得季鸣汐都不太习惯。
这算是情绪稳定下来了吗？季鸣汐看了眼。好吧，并没有。
可对方始终没有作出任何举动，更没有用精神力强迫自己，连对视都没有。
季鸣汐的手微微发抖，不确定身边的青年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在竭力忍耐着。
这样下去不行，没有阁下能靠变成忍者熬过二次分化。
季鸣汐把夏朝昀扶到床边，尽量放缓语气：“难受的话，让我帮你。”
“……不是的。”夏朝昀把往下蹲的青年拉起来，手指在墨黑的短发上揉了揉，哑声道，“是我，我害怕。”
季鸣汐：“嗯？怕什么？”
夏朝昀：“怕你不喜欢，。”
季鸣汐：“……”
小阁下语气逐渐委屈：“我发现了，你不看，你还躲着。又不是我想的......不，强迫不好，我也不想你讨厌它和讨厌我。”
“我怕你不愿意和我结婚了。”
季鸣汐：“……”
季鸣汐：“你听我解释，我没有不喜欢，我愿意的。”
小阁下“唔”了一声，目光锁定在面前俊朗清冷的脸庞上。
对方的嘴唇一张一合，吞吞吐吐地说着平日里绝对说不出口的话，没有察觉到自己在给出重要的许可。
夏朝昀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的眼神纯粹，没有掺杂着任何别的东西。
只有炽热的、足以燃尽一切的情意。
（……??(?′w`?)??……）
阁下的本能在他体内叫嚣呼喊着，告诉他只用一点精神力，就足以让眼前的青年丢盔弃甲。
然而，这远远不能满足他内心深处的渴求。
夏朝昀很贪心，他想让季鸣汐即使有所惧怕，依然选择拥抱他的一切。
如同捕食的猛兽般，夏朝昀缓缓向前倾身。
他近乎虔诚地请求对方：“那你证明一下，好不好？”
（阿柿啊，只是在对视啊……??(?′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