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
十分钟!!!
紧急,紧急,紧急啊!
想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
十分钟,对于一个学者来说,实在是太短了啊!
凯威疯狂的开始寻找,直到发现铃铛出现在了安的手上。
“我猜你在找这个?”
安虚弱的趴在地上,将铃铛的中心用石头塞上,不让其发出声音,随后压在身下。
“把它给我!”
凯威眼睛通红的喊道,树木构成的手臂伸出。
“言灵!停滞!”
这是言灵,代价是消耗体内为数不多的以太。
神秘生物的以太,其实就是算是他们身体血液的一种,用尽了基本就会濒死,更别提没有具体形态的修格斯,它们的所有构成就是简单的以太以及充满可能性的基因细胞。
他已经不在乎代价, 用尽一切能力,只为了拿出那只铃铛。
安的身躯顿时暂停在了那里。
凯威宝贝似的拿出铃铛,用手指抠出了石头,正准备摇响。
“你是不是把我无视了呀?”
“什么?”凯威扭过头,却发现亨特正在露出虚弱的笑容。
“那个啥。”亨特又笑起来,“嘿嘿。”
“赫莲娜,亚瑟,还有剩下几位魅魔哥们和姐们。”
“我们来握个手吧。”
鲜血滴落,亨特丢下一片从铁皮上掰下来的碎片。
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
血迹印刻在凯威的眼睛里,仿佛一颗袭来的巨石,给他心脏狠狠一击。
只见亨特缓缓站起来,虽然看起来因为缺氧没有什么力气,但还是举起了手腕。
失去右手的手腕。
无法握手的手腕。
永远无法让人握住的手腕。
象征着一个真正的狠人。
“嘿嘿。”
他那棕色的瞳孔充斥着冷静的癫狂。
接着看向别处,眼瞳里倒映着安的身影。
“我们来握个手吧。”他又说一遍,然后看向凯威的眼睛。
“虽然可能握不到就是了。”
“......”
凯威张了张嘴。
“动.......不了?”
凯威尝试活动,但很快发现,自己只能维持握手的姿势,或者走在进行握手的步骤上。
身体仿佛成为了只会执行握手命令的机器。
朝左走,不行。
起跳,不行。
朝着亨特行走,行!
做出握手的姿势,行!
但是握不到!
该死的握不到!
尝试握住左手,没反应!
攻击亨特!
做不到,不行。
那不符合握手的规则。
哪怕用手挥过亨特的手腕,也没有丝毫解除这诡异的状态。
“规则?”凯威的瞳孔颤抖着,“这不是神秘生物的力量,这是高位生物......不对,没有以太的反应,这也不是古代遗物的力量,你的身上没有放东西的地方了........”
“你......借用了神的力量?”
凯威喘着气,心率急促的上升。
“这不科学......”
“没多少科学的事情。”
亨特坐在地上,露出一个虚弱的表情,他的眼睛快睁不开了。
“我只想着用所有办法和你爆了。”
“你的心机......确实深沉,从一开始的挑衅,言语和动作的拉扯,到引诱我进去你的灵魂深处,利用了我疑心重的特点,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一手。”凯威眯起眼睛。
“我服了,但你能活多久?等你死了,我一样能够回去,哪怕带回安娜塔西亚的尸体,我们也能研究。”
凯威努力不去思考还剩十分钟的事情。
他在想办法冷静下来。
一个博士学位的人,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必定是专注的。
但是越是思考,就越是绝望。
没有办法解决。
所有的咒术都没用。
“什么心机啊?”
亨特愣住了。
“我一开始就只是打算在你最后摇铃铛的时候,用握手来拖延时间的。”
“什么灵魂,什么拉扯,那是你自己神经病跑到我灵魂里来挨打。我一开始就说了,别进来别进来,你偏偏要进来,那我有什么办法。”
亨特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
“早和你说了,你不听。”
“咳......”
凯威吐出一口血液,眼神浑浊起来。
“别说了。”
“你早说啊。”
“......噗嘶。”
他沉默一会,喷出一口血。
“我想我出不去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亨特冷笑着回答。
“我无法干掉你。”
“所以,要不要和我聊聊?”凯威闭上眼睛,“我推算了所有的可能,但是都没有用,而且......10分钟,准确的来说,是6分钟左右,这对于一个有着抱负的人来说,实在是太短了啊......”
“所以,就当是一个触犯了神明的人的遗言,能否请你听一听?”
“真的假的?”亨特问道。
“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仅仅等待6分钟......现在是5分钟,我也会死,你没有任何的代价。”
凯威低下头。
“那你说吧。”
“其实,突然间所有的任务在我身上都成为笑话的时候。我会莫名的感到轻松。”
凯威维持着想要握手的姿势,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源于一个家暴的单亲家庭。
母亲早逝,父亲是个残疾人。
他的父亲认为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是给他救济金的,但是单单拿了救济金已经不能让他父亲满足。
所以选择找机会打骂他。
于是,从小他的父亲就教导,如果成绩差了就要挨打。
从小到大不知道挨了多少次的打,这已经让年幼的凯威心理已经发生了扭曲。
不过好在他是幸运的,他的智力足以让他拿到重点大学的通知书,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为了确保能够考上一所好的大学,脱离这个家庭,他用尽了自己的一切力量。
但在大家都拿到通知书的时候,他却没有拿到,他选择去询问父亲。
父亲却说他已经落榜了,并声称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工作。
“什么工作?”亨特问道。
“最底层的打包员,有体力就能做的那种。”凯威回答,“他想把我绑定在他身边一辈子。”
“现在想想,我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疯了。”
最终,在那天雨夜,他将父亲一刀捅死在了床上。
那是他首次感觉命运被自己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