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子又解释道:“叶姨娘早就跟我说了,这庄子早就被老爷过在她名下了,现在我们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在老爷手里捏着呢,哪里轮的到大小姐插手,老爷现在不都全听叶姨娘的话嘛,到时候叶姨娘在老爷耳边那么一吹,我们的身契还不是全凭叶姨娘的一句话”。
秦月华此刻觉得真是可笑,她娘亲的陪嫁庄子居然被一个妾室给占了,她眼眸越发的冷,可能冷的不仅仅是眼,还有心吧,她心里不断质问自己,连一个庄子上的婆子都知道她爹有多么的宠爱妾室,只有她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一直在自欺欺人吗?此刻她才真正的明白她的亲弟弟如此的心如死灰,了无生趣了,可能弟弟从小就太过聪慧了,比她也更早的感受到了父亲的冷待和寒心了吧。
“可不是吗”,其中一个身材壮实的小厮也插嘴笑道:“大小姐今年就要及笄了,说不定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就嫁出去了,这庄子里的事,她也管不着咯”。
另一赌钱的瘦巴巴的小厮也高声尖锐的附和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时候府上哪里还有她能指摘的地方”。
“就是说啊”,众人纷纷附和着,脸上满是轻蔑之色。
一时间,整个亭子内充满了嘈杂的议论声和嘲笑声。
暗火都听不下去了 ,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剑柄之上了,他随时都想抽剑了,可看到秦大小姐却还是按兵不动,他还是按捺住自己的蠢蠢欲动的手。
谢楠星和明月两个女子在听到这么恶毒的话时,小脸也气的通红,仿佛被骂的是她们自己一样。
谢安倒是没什么太多的表情,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红儿一脸八卦地大声说道:“不过我听说,大小姐订婚的也是高门大户的公子,叫什么世子来着,以后大小姐岂不是世子妃了?”。
绿枝听到也点点头。
苏钰想着,原来秦小姐已经定婚了啊,定的还是高门大户,也是,这么美好的女子,配一个世子也是绰绰有余的,他不由得觉得心里有一丝丝的憋闷,但是他自己却没有察觉。
这时,一旁的林婆子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阴阳怪气地道:“老婆子我这些事看多了,别看现在大小姐定的门第高,谁知道能不能顺利嫁过去呢?就她这亲娘死的早,爹又不疼的模样,怕是有点悬哟!人家都说她克母呢……”。
绿枝颤颤的发表自己的意见,“克母还是没有吧,是别人乱传的吧,大小姐应该是个好人吧”。
林婆子继续说道:“哼,好与不好,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而且啊,我听京城来的冯婆子说了,那冯婆子可是府里的厨房的掌事婆子,她都说了,那二公子也得了跟夫人一样的病,也是不久于世了,说句不好听的,倒时候二公子腿一蹬,秦府岂不是只有三公子一个孙子了,到时候那秦老相爷不也得捧着我们家叶姨娘嘛。”
桌前的瘦巴小厮也跟着附和道:“林嬷嬷说的对,还是林嬷嬷人脉广,又聪明,知道提前上了叶姨娘的船,到时候等嬷嬷发达了,我们就全仰仗林嬷嬷照拂了”。
红儿也娇笑道:“是啊,到时候,嬷嬷被调去京城当嬷嬷了,可要记得带上我们啊”。
林婆子被夸的飘飘欲仙,她又道:“等大小姐嫁出去了,那二少爷腿一蹬,整个府里就三少爷一个男丁,到时候叶姨娘就跟着水涨船高了,说不定哪天就扶正了呢”。
桌前的壮硕小厮看着林婆子被吹捧的模样,他心想,要是我也有机会搭上叶姨娘的船,我岂不是也要发达了。
秦月华听到他们不但编排自己母亲愚蠢,骂自己蠢笨,居然盼着自己的弟弟去死,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了,她快步走至凉亭,对着林婆子怒目而视,喊道:“林婆子,还有你们这些狗奴才,居然敢背后议论主子”。
绿枝和红儿听到怒斥声,一个转身就看到了秦月华,想到刚刚她们谈论的闲话,也不知道大小姐听到了多少,两人直接吓的双膝跪地,手也抖个不停。
而这林老婆子现场被抓包了,却表现的十分的淡定,她不知道刚刚的谈话这大小姐听到了多少,她仍旧笑眯眯的道:“大小姐,我们也只是无聊玩一玩而已,毕竟这庄子上太过无趣了,大小姐,有没有用膳,老奴这就安排下去”。
秦月话却不想听她这些虚伪至极的话了,她道:“你们谈论的,本小姐都听到了”。
林婆子闻言,立马就变了脸色,她嘴角一歪,就开始嘲笑起了秦月华,她道:“大小姐,你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嫡女,还敢警告我们,我们现在可是叶姨娘的人了,小心我们回头告诉叶姨娘,让你回去就没有好果子吃”。
秦月华闻言心中十分愤怒,这婆子果真大胆,说话如此嚣张,不把她放在眼里就算了,竟还敢威胁于她。
秦月华质问道她:“你是本小姐母亲买的婆子,你这婆子竟然敢背叛本小姐?”。
林婆子扬起一边嘴角,不屑的笑道:“可现在我们的卖身契都在老爷手上,现在老爷独宠叶姨娘 ,没有把大小姐和二公子放在眼里 ,老婆子我可不怕你,小姐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赌桌前的壮硕小厮听了,也附和的道:“是啊,林嬷嬷说的对,大小姐,还是不要管太多的好”。
另一瘦巴巴的小厮也是碎碎低语,“是啊,大小姐管的也太宽了,不就赌钱嘛,叶姨娘从来就不管这些的”。
本还在说着话,突然之间,那个身材壮硕的小厮竟然直接拿了碳上的茶壶就向秦月华丢了过来。
秦月华面对这突然的发难,一时也是反应不过来,还好苏钰眼疾手快的拉着秦月华的胳膊一把就把她扯到了一边,茶壶从苏钰胸口划过,壶子距离胸口也就一厘米左右,算是堪堪躲过了这一劫。
那上好的紫砂茶壶,砸到了地下顿时四分五裂,茶水撒在地面上的时候居然还冒着白色气泡。
苏钰心叹,还好他现在习了《无道诀》比常人反应迅速,不然在这古代这被烫伤了脸,毁容了可不是件小事,毕竟这古代医疗条件和现代不能比啊。
他转身关心的问着秦月华,“秦姑娘,你没事吧”。
秦月华看着自己被拉住的胳膊,小脸微红,她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苏公子,小女子无事,就是胳臂有点疼”。
苏钰闻言,连忙放开自己拉着秦月华胳臂的手,他讪讪的笑道:“不好意思,我这下手没轻没重的”。
秦月华道:“无事,还要多谢苏公子今日又救了小女子一回”。
一旁的暗火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火气了,要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家王爷的师傅的孙女还能被伤了,他回去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他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剑,一剑就劈了过去,剑气一至,那小厮丢茶壶的双手就直接被整齐的砍断了,小厮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间掉落在地,断的截面还不断的向外涌着鲜血,随着痛感越来越剧烈,他开始在地上疼的直打滚,他嘴里还大喊着:“林嬷嬷,快救我,救我啊”。
说着就向林嬷嬷滚去,希望林婆子能救救他,林婆子也被这断手的血腥一幕吓的不行,她直直的往后退,双手还不断的推拒摆手,嘴里念叨着:“你别过来,我去给你请大夫,你别过来吓我这老婆子啊。
林婆子另一边又扭头看着秦月华,哭卿卿的叫嚷着大喊:“大小姐饶命,饶命啊,老奴错了,老奴知道错啦!!!”。
暗火这一出手,直接吓破了几个人的鼠胆,那瘦巴巴的小厮还不争气的尿了裤子,尿水顺着裤腿把鞋都打湿了,他也跪地求饶道:“大小姐,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秦月华趁机询问那个嘲讽她的林婆子,“秋桐嬷嬷在哪里?”,但那林婆子跪在地上踌躇半天了,还支支吾吾吐不出半个字,因为她怕回答了,死的更快。
暗火看不下去这么磨磨唧唧的,他直接一把剑就插穿了林婆子的手掌心,林婆子顿时痛的撕心裂肺,暗火一剑抽出,手掌上就是一个大大的血洞,鲜血撒满了她的双手和的苍老右邹巴巴的丑脸,林婆子顿时嚎的跟杀猪一样了,啊。
苏钰看着这一幕幕,他觉得自己平日里,真是小看了他的师傅了,真的好血腥啊,他一个现代人真的还需要适应适应。
而一早就跪地不起的红儿害怕的道:“大小姐,请饶奴婢一命,奴婢说,奴婢知道那秋桐嬷嬷被关押在柴房”。
问出了下落,秦月华怕这些人跑了,她道:“明月,楠星,去厨房找些绳子,把这些人都捆起来,一起带去柴房”。
两人应“是”,不一会儿就去不远处的厨房,找来了绳子利落的把这五个奴仆的双手全束在背后捆了起来,断了手的就捆着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