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以进办公室时，石磊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他看了刘小以一眼，抬手示意她往沙发上坐。
    刘小以顿了会，把手上的盒饭搁到茶几上，静静的坐下等着。
    美女秘书为她端上咖啡和一杯水。
    刘小以一个下午都没喝过东西，这时正口渴。端起杯子喝了两口。
    石磊用流利的英文和电话的那头交谈，刘小以大学过了英语四级，不过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只听得懂几个单词，心里一阵感慨。感慨自己为何不能像别人一样优秀。
    七八分钟后，见石磊挂了电话。刘小以站起来看着他。
    石磊也看着她。
    愣了两秒，石磊走去办公桌前拎出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五六个砂糖橘。
    刘小以皱着眉，直愣愣的盯着石磊递过来的袋子。
    “加班肚子饿，没东西吃，所以吃了几个。”石磊一脸抱歉的笑起。
    刘小以可不信，他不是不吃酸橘子嘛？
    难道是饿恨了，不忌口了？
    刘小以从石磊手里接过袋子苦笑：“是吗？难为你了。”
    真是服了，让她大老远跑来就为了拿五六个橘子！
    石磊又突然改了主意：“要不，还是把橘子留下给我吃吧，我还得加班，晚饭估计没时间去吃，留着垫垫肚子也行。”
    刘小以想骂国粹。一会一个样，逗人玩呢！
    石磊解释：“我可没逗你玩，我真是太饿了，中午连开了四个视频会议，文件合同还有大半没看。今晚估摸着又得十一二才能回去。”
    刘小以不想听，这关她屁事？自己也是个打工的，她不会同情每个老板。同样是加班，门外的美女秘书挣多少，你做老板的挣多少。
    “那留给你吃吧。”刘小以把橘子搁到茶几上，拎起盒饭打算离开，“我先走了。”
    “你袋子里是吃的吗？”石磊看着那白色塑料袋装着的盒饭明知故问。
    刘小以“嗯”了一声。
    “是什么？”
    “盒饭。”
    “可以给我吃吗？”
    刘小以抿唇，看来人饿狠了，脸皮都不要了。
    石磊马上补充说道，“我付钱。”
    刘小以不想给：“你可以点外卖或者让你的美女秘书去买。”
    石磊抬头向外面看去：“我秘书下班了。”
    办公室没有墙，用的是玻璃做隔间。
    刘小以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确实没人：“你可以点外卖。”
    “外卖不干净。”石磊似是恳求道，“刘小以，把饭卖给我行不行，我太饿了。再不吃东西我怕待会低血糖，饿晕在办公室起不来的。”
    刘小以服了，服了。
    一个大老板，为了一份盒饭至于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嘛？
    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
    刘小以从袋子取出一份盒饭递去：“用微波炉加热一下。”
    “太谢谢了。”石磊走去办公桌上拿手机，“多少钱，我转给你。”
    “五百。”
    刘小以本想大方说不必，可想到四块石头是大老板，干嘛和他客气，再说他们又不是很熟。
    石磊动作一僵，抬头看着她。
    刘小以理直气壮的和他对视。
    石磊轻笑，爽快的道：“行。”
    他这么干脆，刘小以瞬间不舒服了。昧良心的事她可没干过，十几块的饭钱讹人家五百块未免过分了。
    虽然石磊也讹过她钱，可人家道歉了，还请她吃了一顿帝王蟹。两清不说，还赚到了。
    如今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怎么都说不过去，显得小家子气。
    石磊拿着手机走近：“把收款码调出来。”
    刘小以没动：“不是，你还真要给啊？！”
    “不然呢？”
    刘小以怂了：“……我开玩笑的，盒饭请你吃。”
    石磊不客气，收起手机：“那就太感谢了，对了，你也没吃晚饭吧，要不在这里一起吃？”
    刘小以不知怎么的竟然点了头。
    石磊拎着两份盒饭去茶水间加热。刘小以跟着他一道。
    ……
    刘小以和石磊并排坐在茶水间的桌前。
    “你这饭是在a大食堂买的吧？”石磊吃了几口后道。
    刘小以震惊，神了！
    “你怎么知道的？”
    “a大的食堂我吃过，那里的锅包肉味道和这盒饭中的一样。”
    刘小以问过食堂里吃饭的学生，他们说食堂里的特色就是锅包肉，所以她便买来尝尝：“石磊你舌头是什么做的，这么灵！”
    石磊笑笑。
    刘小以：“你大学是在a大读的吗？”
    “不，我在苏黎世长大，书也是在苏黎世念的。”
    “那你为什么吃过a大的食堂？”
    “公司和a大有助学往来，所以去过几次。”
    原来这样啊！刘小以点点头。
    石磊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拧开一瓶递给了刘小以：“你去a大干什么？”
    第一次有人帮刘小以拧瓶盖，她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异样：“朋友的妹妹在a大念书，我去看看她。”
    刘小以和石磊正说着话，石淼和陈陌来了。
    “哥……”
    陈陌和石淼眼神看到刘小以的时候透出几分意味深长。
    “咦，老刘，你怎么在这？”
    这话是陈陌问的，他的不清白的眼神让刘小以很不爽。从小一起长大，陈陌每个微表情代表什么意思她都能猜对八分。
    为了不让陈陌脑补和误会什么，刘小以忙解释：“石磊说我早上买的砂糖橘是酸的，他不吃，让我来拿回去。”
    石淼惊讶的看着哥哥，似乎是不相信他哥会做出这么没礼貌的事。
    刘小以也看向石磊，等他说话。
    石磊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盯着陈陌手中的袋子，转了话题：“买了什么？”
    “淼淼猜你在公司肯定没吃饭，所以给你带了外卖。”陈陌说着把袋子往桌上一搁，从里面拿出饭菜来，“来得巧，正赶上你们刚吃着，就当加菜了。”
    ……
    下楼的电梯里只有陈陌和刘小以俩人。
    “你的沙糖橘呢？”
    刘小以听得出陈陌的话里有话，白了他一眼。
    陈陌笑得怪异：“你不是来磊哥这里拿砂糖橘的吗？橘子呢？”
    刘小以懒得理，这时候说什么陈陌也不会信，可能还会越说越黑。
    “好吧，你不说，我也懂。”
    刘小以看着他质问：“你懂什么？”
    陈陌勾起嘴角，不说。
    刘小以一脸认真提醒：“反正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你可别乱懂。”
    “好好好，我不乱懂。”陈陌瞥了一眼，“我们只走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