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多甜少的青皮橘最近成了刘小以的“宠妃”。
    皮薄多汁还没籽，口感甚好。
    几乎每隔上一天，刘小以就要去水果店买上一袋。
    张姐不喜欢吃，说偏酸。刘小以就是喜欢偏酸的橘子。
    今儿，刘小以又打算进货，在水果店见到尖酸婆的身影，想到上次打水漂的158块钱，害怕尖酸婆这次又忘记带钱包，刘小以不多想马上从店里折了出来。
    水果不买了，直接回家。
    接下来发生的事，刘小以后悔自己没早些回来。
    才上二楼就清晰听见打杂的声音，刘小以愣了会，接着上到三楼。
    听见声音是从自家门内传来的后，刘小以心慌不已，掏出钥匙赶紧开锁。
    开门那瞬间，里面的场景让刘小以吓傻了。
    屋里一片狼藉，一个中年老男人正朝满脸是血的张姐身上挥拳头。
    刘小以不知道自己用了几秒做出反应，抡着包冲了过去……
    撕打，喊叫，疼痛……就像拍家暴电影一样发生了……
    当伟哥像个英雄一样冲进来的时候，刘小以人还没倒下去，意识尚在，人也还算清醒。
    救护车上，刘小以默默哭着看医护人员救治张姐，好怕她就这样死掉。
    打人的那个男人是张姐老家的丈夫。
    刘小以一直以为如张姐说的那样，她的丈夫早死了。
    其实不然。
    张姐是受不了家暴从老家跑出来的。这么多年她一直躲在外面打工，从没回去过，更不敢和儿子，家人，朋友联系。
    张姐伤得很严重，牙齿掉了四颗，肋骨断了三根，盆骨，锁骨有两处骨折。
    刘小以撇开脸上和手上的小伤，就头比较疼，因为被男人推了一把，头直接撞墙上了。
    做了个全身检查，骨头，内脏那些没问题，就是头疼，恶心，还想吐，医生说头部有轻微脑震荡。
    刘小以住院观察三天后出了院。从伟哥那里接过照顾张姐的任务。
    伟哥这次真的很伟大，救了两个女人的命。
    刘小以都想给他磕个头以谢他的恩情。
    受伤的事情，刘小以不敢和老爸说，说了只会让他担心，干爸干妈那里也是。
    至于石磊那里……懒得说。
    张姐的丈夫被拘留。
    房东请人把租房收拾干净，至于弄坏的那些家具电器让刘小以和张姐赔百分之六十。
    没让全赔，刘小以已经很感激了，先出钱帮张姐垫上了。
    刘小以住院的第二天，他们编辑部的老大还提着果篮来看她，嘱咐她好好养伤，老板给了她一个月的病假，工资照拿的那种。
    刘小以高兴不起来，她想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厨房里，刘小以正在煮骨头汤。
    石磊打来电话，说他明天回来。
    明天刚好是中秋。
    他说到时候来接她去吃饭。
    刘小以扯谎说和张姐去旅游了，不在家，让他别来。
    实际上刘小以是不想让石磊看到她脸上和手上的伤。
    而且她现在需要照顾张姐和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暂时不需要爱情。
    应付完石磊，陈妈妈打电话来喊她中秋回去吃饭。
    刘小以以同样的借口应付了过去。
    砂锅里的骨头汤已经熬煮得变成了乳白色，出锅前撒上一点盐，装满保温桶。剩下的刘小以给自己盛了一碗。
    味道极好。
    ……
    中秋
    老爸寄来的家乡月饼跟着那天的一地狼藉消失了。
    刘小以去医院送饭，路上给张姐买了两月饼沾沾过节的味道。
    到医院，遇上张姐的病房有人，刘小以便没进去，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等着里面的人出来她再进去。
    原先还以为是张姐工作地方的同事，因为在此之前就有人来看过张姐。
    可这回来的人不是同事。刘小以从对话里听出，病房里的人是张姐的公公和儿子。
    他们是来求张姐不要追究她丈夫的责任，放他一马。
    张姐哭了，刘小以在病房外也跟着哭了。
    她替张姐委屈。
    多好的女人啊，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混蛋丈夫。
    怪不得张姐老提醒她以后结婚时要清醒，原来自己吃过苦，也害怕别人吃苦。
    张姐说可以不追究孩子他爸的责任，不过婚这次必须离！
    听到这里，刘小以冲进病房，对着爷孙俩喊道：“离，必须离，如果他不同意，我也要追究他的责任！”
    爷孙俩走后，刘小以把保温桶打开，张姐吃了一半便再吃不下去。
    刘小以问张姐明天想吃什么？
    张姐说想吃鸡。
    ……
    回去之前，刘小以先去了趟超市。
    那超市是上回和石磊一起去的那个。挺大的，东西很全。
    挑了一只乌骨鸡，接着在买酸奶的时候刘小以接了一个石磊打来的电话。
    “在哪呢？”
    “我和张姐在逛超市！”
    “旅游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刘小以一心二用，一边应付着石磊的电话，一边查看酸奶的保质期。
    半天没听到对方说话，刘小以道：“没事的话，我要挂了。”
    “选好了吗？酸奶保质期还长吗？”
    刘小以愣了愣，转身一眼便看到了定定地站在不远处货架旁的石磊。
    不会吧，戴着口罩和帽子石磊还能认出她？
    刘小以心存侥幸，定定的举着手机不动。
    直到石磊挂了电话，迈步朝自己走了过来，刘小以确定他认出了自己。
    刘小以迎来了预料中的质问：“不是去旅游了嘛？”
    “张姐住院，没去成。”刘小以半真半假的说道，“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要照顾她。”
    “那也没必要说谎吧？”石磊心里的气一点没消，伸手要摘刘小以的口罩，“戴个口罩干嘛？”
    刘小以没让，“我感冒了。”
    “感冒了还喝酸奶？”石磊质问着，又瞥见刘小以手臂上的擦伤，皱眉问道，“你手臂怎么了？”
    “摔了？”
    刘小以还说着话，口罩被一双手快速的摘了下来。反应过来后迎上的是石磊惊诧且严肃的目光。
    都这样了，也没有瞒着他的必要。
    刘小以回家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石磊说了。
    要是知道自己会被石磊训得那样惨，她就咬定是摔伤的，不管他信不信。
    “大过节的，你骂我干嘛？”刘小以委屈，“那个时候我怕晚一步张姐会被打死，也没想太多就冲过去。如果换作是我被打成那样，张姐也会先救我，而不是先想到去找人求救。”
    石磊气得不想和她说话，拿起手机去一边打电话。
    不一会，石磊走过来，“起来，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刘小以坐在沙发上不动，“我已经检查过了，颅内没出血，都是好的。”
    “再去一次！”石磊态度强硬，刘小以没拧着，她也想看看头好了没，就当复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