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被接起，顾淮琛低沉的嗓音传到她这边，“怎么了？”
    林幼宁稍顿，隐隐觉得自己冲动了一些。
    可当下这会儿，她又顾不上那么多。
    安静几秒，她直接问，“你现在在哪？”
    顾淮琛：“嗯？”
    林幼宁追问：“在家？”
    “不是。”顾淮琛顿了下，“要回家了？”
    林幼宁默了默，“也不是，我就是——”
    她生硬地找了个借口，“我妈那边怎么样？”
    她知道，顾淮琛肯定安排了保镖监视林家那边的情况。
    两人结婚的时间不长，但林幼宁对顾淮琛，明显足够了解了。
    听到她这话，顾淮琛莞尔一笑，“没什么情况，回去后就没有再出门。”
    林幼宁哦了一声。
    顾淮琛低问，“担心她？”
    “谁担心她了。”林幼宁嘴硬，“她自己都不爱自己，我才不会担心她。”
    顾淮琛不说话。
    安静几秒，林幼宁眼眸微闪道，“不和你说了，她们喊我喝酒。”
    顾淮琛嗯声，“去吧。”
    挂断电话，林幼宁想到刚刚段映真看自己时候的闪躲，她眼睛倏地一亮，进屋把段映真拽到阳台。
    段映真：“怎么了？”
    林幼宁：“你刚刚上来是不是迷路了？”
    “……”段映真啊了声，有些结巴，“对，对啊。”
    林幼宁扬了下眉，“然后呢？”
    段映真装傻，“什么然后？”
    林幼宁嗯哼。
    僵持几秒，段映真讪讪，“顾总在楼下。”
    从段映真这儿确认之后，林幼宁有霎时的怔然，“……一楼吗？”
    “我过来的时候是的，现在不确定了。”段映真举手，“他说不要打扰你喝酒，不让我告诉你的。”
    不是她不愿意说。
    林幼宁嗯了声，“知道了。”
    段映真瞅着她此刻的神情，小声道：“宁宁，我真心觉得顾总还不错。”
    知道她想说什么，林幼宁觑她一眼，“我下去了，你……我待会儿把司机电话发给你，你让司机送你回家。”
    段映真轻笑：“行，你去吧。”
    她俏皮地朝她眨眨眼，“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林幼宁觑她一眼。
    叮嘱完段映真，她又和苏苒说了一声，让她照看好段映真，才拎着包准备离开。
    “宁宁就要走了啊。”有人拦住她，“再喝一杯？”
    林幼宁本想拒绝，但想了想自己和苏苒组的局，自己提前走，喝一杯也是应该的。
    “下次再一起玩。”她接过那杯酒饮下，便走出了总统套房。
    林幼宁慢吞吞地走到电梯口时，电梯不在顶层。她看着上升变化的数字，略显诧异——
    苏苒还叫了其他人？还是酒店服务员上来了。
    林幼宁正胡思乱想着，电梯门开了。
    她微微抬眼，在看到电梯里站着的人后，懵了。
    “你……”林幼宁开始怀疑自己喝醉酒，眼花了。
    “我什么？”电梯里的人垂眼注视她，“不是要走？”
    林幼宁：“……”
    被顾淮琛拽进电梯，嗅到他身上凛冽的沉木香味时，林幼宁还有点儿没回神，“你怎么知道……”
    话还没说完，林幼宁就反应过来，“你知道我知道了？”
    顾淮琛瞥她一眼，看着她酡红的双颊，低低道：“很明显。”
    林幼宁那通电话，明显是在跟他确认他所在的位置。
    如果不是知道了一点什么，她不会打那通电话。
    林幼宁：“……你是不是也太聪明了一点儿？”
    闻言，顾淮琛笑了下，“这就聪明了？”
    林幼宁长睫轻颤，嘴唇翕动，“这还不够聪明吗？”
    顾淮琛没有搭腔。
    安静片刻，林幼宁抬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你怎么在楼下？”
    听见这话，顾淮琛敛睫注视她。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林幼宁被他漆黑深邃的眼眸看得心慌，心跳加剧，呼吸也有些乱。
    顾淮琛正要开口，电梯门开了。
    “先上车。”
    林幼宁哦了声。
    坐上车，顾淮琛顺手把挡板升起。
    林幼宁看着，默默转头，“顾淮琛。”
    顾淮琛：“什么？”
    “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林幼宁提醒他。
    顾淮琛低眸，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你觉得呢？”
    林幼宁对上他灼灼视线，心跳很快，她微微抿唇，“吃饭？”
    顾淮琛：“……也算吧。”
    “什么叫也算吧。”林幼宁没忍住嘀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顾淮琛：“是吃饭，但也有其他目的。”
    林幼宁：“什么其他目的？”
    顾淮琛看着她不说话。
    光影重重，两人无声对视着，车窗有两人交错的影子。
    几秒，顾淮琛开口，“你觉得是什么目的？”
    “你……”林幼宁其实很想说不知道，可顾淮琛表露得太明显。
    她张了张嘴，小声问：“你是不放心我吗？”
    她应该没有自恋吧。
    当然，她如果会错意了，那也一定是顾淮琛的问题，是他给了她错觉。
    “你觉得我该放心你吗？”顾淮琛反问。
    林幼宁噎了噎，底气不足反驳，“我也没有做什么不让你放心的事吧。”
    顾淮琛不搭腔。
    “是还是不是？”林幼宁抬手拽住他的袖子，想要一个答案。
    顾淮琛：“我以为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听着他低低沉沉的声音，林幼宁摇头，“我觉得需要。”
    话音落下，她得到顾淮琛的答案，“是。”
    林幼宁：“……”
    他回答太过坦荡，林幼宁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不说话了？”顾淮琛追问，“没有其他问题问我了？”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林幼宁倏然看见他黑白分明瞳孔里的自己。她张了张嘴，含糊不清地问，“顾淮琛。”
    顾淮琛：“嗯？”
    “你是不是……”林幼宁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看他幽深如潭的眸子，到嘴边的话不敢问了。
    “是什么？”顾淮琛追问，和她额间相抵，“继续问。”
    林幼宁呼吸微凝，脸上是他落下的温热气息。
    几秒，她继续未完成的话题，“你是不是想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