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当然不会怪银枝,毕竟这位纯美骑士的纯度一顶一的高,夸人肯定是发自内心的好意,作为e人,或许他也意识不到这个场面叫社死。
他只会微笑地看着程安,并不知她表面平静,实际内心有种莫名的,想扭曲趴在地上找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但好在这里的丢人事就算被发到网上,她的亲朋好友也看不到,所以她还撑得住。
现场收拾的差不多了,白珩大人总算有了时间,亲自招呼他们跟上她。
等到了丹鼎司,白珩带她去洗漱,而她终于得以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原本的、干净的脸,久违感到了一丝体面。
谢谢您白珩大人,天大的好人,银枝保住了她的命,而白大人保住了她的面子。救人于社死的水火,此乃大恩大德。
焕然一新的程安浑身轻松,跟着白珩出门找银枝,一起去找医士简单查查。没想到刚一进房间,就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将军,你睁不开眼睛是因为你单纯的困,真的没病。”
哦!听到“将军”二字的程安当场耳朵竖了起来,抬头越过白珩的肩膀往屋里看,发量感人的白色首先映入眼帘。
白珩先一步跟屋里打了招呼:“小白露,又在给将军看眼睛睁不开的病吗?”
“白珩姐姐!”同样浅紫色的头顶龙角的小家伙活泼地扑了过来,看起来对她刚刚叮嘱的“患者”毫不留恋。“你今天也是来找我玩的吗?”
“哎,医生怎么一句话就把病人打发了,这就是丹鼎司的服务吗?”懒洋洋的“患者”发出了微弱的不满,可听他的语气,分明是十足的笑意。
“先别看你的困病了,看看这是谁。”白珩说着,将身后的程安露出来。
只能看到一只的金色眼睛睁大了,景元将军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东西在眼底闪过,程安看不懂那些转瞬即逝的玩意,但是看样子不出所料,景元也是认识她的。
好嘛,一路过来,感觉路上遇到条狗都是认识她的。
真是十分甚至九分的奇怪。
进屋关门,景元明显有话要说,但是这个屋里还有另一个完全在状况外的人——银枝。
意识到银枝并不知道眼前看似懒洋洋的男人就是罗浮的将军,白珩很贴心地为银枝介绍:“这位就是我们仙舟罗浮的景元将军,银枝先生,你们有事可以直接说了。”
这事真巧,本来程安没打算见景元的,还以为来丹鼎司等银枝醒了,就可以直接跟云骑军说他们为什么迫降罗浮,靠着银枝保真的高浓度纯美骑士味,想必交点罚款,让他们脱罪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现在,直接见到将军本人了,那这下不仅脱罪稳了,看将军和白珩都认识她的架势,搞不好还可以走走这条人脉,请人帮忙修一下希世难得号。
虽然,按道理来说,程安都不知道跟人家有什么交情,但是对方单方面对她很讲人情,她不介意先承了这份好意,要是真的不合适以后她可以再还。
退一万步来讲,哪怕这俩人是认错了她,那她又不会对这种她本来就很喜欢的角色搞算计什么的,真心换真心,新交两个朋友也完全稳赚不赔。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有过玩家视角,知道他们都是百分百值得信任的人,才会万事都不担心。
“玩过游戏真好。”她不由得感叹。
谁是值得信任的人她都心知肚明,减少了许多猜忌和怀疑,交流相处起来真是特别省心力。
她自己内心小九九,另一边的银枝已经很自然的跟景元解释了他们是怎么被迫非法入境到了罗浮,并保证自己所言非虚。
景元其实已经知道一些了,白珩不久前给他的玉兆发消息讲了街上的“星槎大战”,更早之前又有云骑军给他汇报了非法入境的化外民,经过银枝这一总结,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可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会面过程,两位纯美骑士的运气也算是难以言喻了。
能说不愧是程安吗?故友的运气依旧惊人,景元甚至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听完觉得问题不大,他说:“银枝先生的事我已经大体明白了,既是意外,二位也并非罗浮本地人,事情解决起来不会太麻烦的。”
“更何况二位还热心帮助我罗浮解决了一桩星槎案件的麻烦,想必云骑军也定不会为难你们。”
“有白珩带你们走个流程就没事了。”
气定神闲。程安觉得这个词真的很适合此时的景元。
这个男人在处理公务时胸有成竹侃侃而谈的样子真是十分的帅气!
多看两眼。
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景元微微一笑,冲银枝道:“要说修理飞船,我罗浮也刚巧有几位匠人懂得这些,不知银枝先生愿不愿意让他们试上一试?”
“若是愿意,那再好不过了,我这就可让人带您去。”
“至于您这位同伴,不知可否让我们几位故人叙叙旧。”
眼睛眯起来的景元看起来十分和善亲切,但程安总觉得这人眉眼间有几分狡黠,就像猫咪使坏之前的迷惑手段。
但银枝肯定是不会这么觉得的,他诚心诚意地赞美了罗浮的美丽和将军的善举,最后表示“既是故友相逢,想必一定心中满怀玫瑰盛放般的欣喜,那我便不打扰了。”随后礼貌退场。
真突然,这个屋子里这么快就剩下他们三个半生不熟的人了,连白露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白珩哄着去工作了。
仅仅是她沉浸式欣赏景元元美貌的那几息时间,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说来丢人,她回神还是因为跟景元对上了视线,对方笑着跟她说:“许久不见,看来是想念老朋友我了,看这么久。”
程安:“?!”哈?语气这么熟?
看来以前关系真的好啊,你个浓眉大眼的都这么会说话了。想当年游戏里,他对当年的故人可从来没有语气这么轻松过。
这下她得思考一下自己怎么抱这两条故友的大腿了。
但其实根本没得思考,她除了实话实说没别的路可走,毕竟景元这种诡计过眼就能看出三分原型的智斗型人精,她没有任何自信可以在他眼皮底下演戏不露馅。
为了不被当场戳穿而体面信誉尽失,她率先开口:“景元将军,白珩大人,说实话,我确实认识你们,但我完全不记得我们有过什么交情了。”
“如果你们当我是故友,或许是,认错了什么吧?”
屋里的另外两人面上都闪过一丝意外,然后眼神躲闪,他们相当默契,眼神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就是不直视她。
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了?她见他们这不是也长嘴了吗?大家精神状态看着比原着里好了不少,甚至白珩都还活着,过去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沉默之下,还是景元先开的口:“那你,是程安吗?一名纯美骑士。”
“是啊。”虽然纯美骑士她刚加入不久,但目前还是。
“那我们就没有认错人。你的确是我们的故友,不仅我们,还有应星、丹枫、镜流,我们几个曾经是认识许久的朋友。”
cuse me?那不是云上五骁吗?怎么这次还多了她一个,她何德何能?
“你当年的离开十分仓促,仓促到我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发生了那样的事,你失望之下不愿意再回来也是人之常情。”
“好,先停一下。”程安听到这熟悉的话就头疼,遇到刃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觉得她失望之下不愿再见什么的。
他们认识的真的是她本人吗?她怎么会对他们失望?救命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和自己喜欢的角色贴贴的机会,她那么不识好歹给大家留下了这种印象?
八成不是本人吧?但景元又那么笃定,她又很怀疑自己。
“可我的印象里,我没有什么时候的记忆有空白啊?我这也不像失忆。”程安问道。
景元闻言和白珩对视了一眼,白珩说:“那或许,是时空的力量。”
听到这话的程安简直当场汗毛倒竖。
什么时空?他们说的时空不会是看穿了她是穿越的吧?我的妈,就算知道他们聪明过人,也不至于上来就掀了她最大的秘密吧?
“这是什么意思?”她尽力维持自己的语气平静一点。
景元:“这涉及到你曾经留下的一样东西,但我没带在身边,或许你可以跟我们去一趟神策府。”
“别‘我们’了,在这里聊了半天是因为程安帮忙,比我报备的时间点提前抓到了犯人,但其实云骑军通知我去详细说说抓捕这个人的案情细节已经很久了。”白珩婉拒了一起去神策府的建议。
“再不去解释一下我跟犯人飙星槎的事,哪怕我是曜青仙舟的人也会被罗浮天舶司问责的。”
“就当心疼一下老朋友公务繁忙,别让我再收到天舶司的报告了。”景元表示很懂她的作风。
“知道啦知道啦,我就知道会被念叨,你先少说两句吧。”
“小程安,等我忙完再去找你聊天。”说完,白珩摆着手走了。
屋里的人又少了一个,景元于是对程安说:“看来只能我们去了。有些事的确知道的人少一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