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山以为沈铃兰的实验楼有一半是空置的，实际上每一层都有工作人员，并且利用率极高，经常有人加班。沈铃兰有时候付给他们的加班费比工资本身还高。
    虽然保健品投入资金少，但架不住它销量好。特别是入冬后，经常供不应求，遇上电商节之类的促销活动，sz生科还求着实验室的人加班。
    张胜男那儿就不必说了，沈铃兰因为她太爱加班，还专门挪了一间办公室给她休息用，周雪儿也去那间休息室休息过几个晚上，还跟沈铃兰说休息室的床，比家里的睡得还香软。
    除此之外，张胜男还让自己手底下的学生，也来实验室里批量生产土壤净化剂和水源净化剂，以便赵云朵那边随时取用。
    一整栋实验楼有五层，根本没有哪一层是空置的。
    刚刚那个十万的说法自然也是哄骗沈兆山的，为的就是惹怒沈兆山，让他口出狂言，才能让警察叔叔上门找他。
    不过沈铃兰并没有抱着沈兆山可能会被抓起来的希望，毕竟沈兆山只是口头说说，并没有实际行动。再说了，沈兆山是个企业家，能为地方增加不少财政收入，看在这一方面上，沈兆山这点口头恐吓，也只是意思意思走个程序而已。
    警察叔叔顶多口头教育一下沈兆山，也拘留不了他。
    不过，能给沈兆山一个警告，知道沈铃兰现在不是好惹的人，就够了。
    沈铃兰在收到警察叔叔的短信，说已经将沈兆山带回警局问话后，心情好了不少，她一边哼歌一边查看陈梦雪给她发来的消息。
    “小姐，我去附近的大型超市买了几份护肤品，已经送去实验室了。”
    “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护肤品的检验报告就出来了。
    成分平平无奇，和普通的护肤品并没差别。但检验报告书上写着：此物对人体脸部皮肤具有抗老、抗衰作用，效果明显。
    奇怪的是，成分经过解析，跟小宝保湿霜并没有什么差别。
    沈铃兰把检验报告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
    怎么这些成分在其他产品里，美白抗衰的效果几乎等于零，在山楂里，却效果显着？
    沈铃兰想了想，决定从另一方面入手。她让陈梦雪找那种专门买热搜压热搜的公关团队，她要所有关于“山楂”品牌的热搜词条。
    陈梦雪效率很高，不到一小时就给沈铃兰发来了资料，那份资料小小的震撼了一下沈铃兰。
    是一个ppt，里面总共有六十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娱乐圈里哪个明星的热搜呢。
    pp里，前面的三十页，每一页都是一个上过热搜前十的词条。
    “好家伙，这是买了某软件的热搜包年套餐吗？”
    什么“山楂好用”、“山楂——国货之光”、“山楂，国人的仙女水”、“山楂还你一个妈生皮”，诸如此类，每个月山楂都要上好几次热搜。
    而后面的三十页都是负面平价，不仅没上过热搜，还都是一些真的使用后发出的平价。
    这些帖子就比上面的精彩多了。
    “就我一个人用了山楂烂脸吗？”
    “山楂见效快，但是不用了以后，反应也好大啊。”
    “我承认山楂效果好，但是太好了我有点害怕。”
    “用了山楂后皱纹淡了不少，但是不用了以后皱纹翻倍，好可怕。”
    “一旦停用山楂就烂脸！”
    但这些评价基本刚发出去不到五分钟就被删了，并且喜提平台拉黑。
    “难怪在网上几乎找不到任何负面评价，一味的吹好用。”
    沈铃兰不得不佩服沈兆山的手段。
    “据公关机构说，山楂每年给他们打的公关维护费有五六百万，所以他们处理得很快。”陈梦雪说道。
    “不过奇怪的是，那边的人说今年山楂那儿不续费了，所以我一问什么都告诉我了。”
    陈梦雪还嫌弃地说了一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但他们也挺没职业道德的，幸亏我没有透露自己的名字。”
    沈铃兰没觉得公关机构的行为让人意外，现在的大环境就是这样，谁给的钱多谁是大爷，不给钱了就是孙子。
    她看着那些负面评价，觉得“山楂”里可能加了一些不该加的东西，但至于是什么，一楼实验室里的人查不出来。
    沈铃兰的手在桌上敲了几下，思考着怎么给沈兆山找麻烦。
    忽然她又想起自己在今天在网上搜的时候，还没搜到任何负面评论，疑惑地问，“山楂不续公关机构的合约，那他们现有的合约到什么时候？”
    “这个月底。”
    沈铃兰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今天是3月14日，还有整整半个月，但是她等不及了。
    “明天是315，我们也买个热搜，问问公关团队那边，出多少钱能让热搜多挂个半天。”
    “好的老板。”
    “热搜词条就写……山楂添加了违禁成分，让人皮肤上瘾，有提前衰老的风险。把短视频平台、旧浪平台、矢口平台这三个都买了。”
    “收到！”
    陈梦雪一边记下，一边在脑子里想着待会儿要联系谁，忽然又听沈铃兰说：
    “还有，护肤品再买一套，拿给张教授研究。”
    “啊！？”陈梦雪以为自己听错了，“张胜男教授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