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草原。
地似苍穹。
十几个骑着老马的牧民,戴着毡帽,唱起草原长调,放羊赶草。
伟大的铁力可汗,白狼神的子孙,终于夺取了昔日北魏鲜卑族的牧场。
那里有河流,有肥沃的草场。
北狐靠着地道的突厥语,就藏在阿巴林这个小部落里。
他身体强健,能开硬弓,皮肤枯槁的老牧民想要他进自己阿女的毡包里。
突厥少女鹅休,是个充满活力的女孩,不像中土女子,羞涩婉约。
单眼皮,乌发浓密,草原面孔,热情奔放。
北狐感谢老牧民一家的收留,射下一只大雁,在这达慕聚会上,送给了鹅休。
可北狐是间谍,注定是要死的人,他不想害鹅休。
“父亲,阿哥,快收羊,有骑兵来了!!”
老牧民的小儿子,调皮捣蛋,喜欢走在队伍最前面。
老父亲多次警告,这样危险,可他置若罔闻。
他第一个发现,远方的骑兵。
十几个牧民,来回穿梭,赶紧将羊群赶到一起。
老牧民双手向天展开,向白狼神祈祷。
大地颤震的可怕,北狐听到,牧马上的铃铛,叮叮作响。
遥远的地平线上,有一条黑线。
随着时间推移。
黑线变成洪流。
阿巴林部的突厥人,心头提到了嗓子眼。
骑兵!
数量超过想象的骑兵。
旌旗如林,长槊蔽日。
铺天盖地,浩浩荡荡,
黑色的海洋如同兽潮,疾驰而过。
北狐压低毡帽,身侧是万马奔腾。
目之所及,皆是金戈铁马,披坚执锐的突厥骑士。
恍然间,北狐眼眸一狞。
山草川,
这支骑兵是去山草川。
脑海中闪过一个挺拔的楚人。
七号,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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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河沟。
周云跟郭顷之的对决,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叮!”
“叮!”
“突厥人左翼战损增加,战损增加,左翼击溃百分之七十。”
“中军步卒出现损耗,羽箭密度降低,中军步卒击碎归宁军时间加长。”
“杨双动了!杨门动了,宿主启动计划。”
“建安军体力下降,注意体力消耗!”
……
杨双隐藏在三十六骑里,五千杨门精锐,直取左翼一千骑兵。
步骑协同作战,单一兵种的突厥人,打的很难受,尤其对面还是建安铁军。
哲哲的骑兵,眼看就要溃败。
杨双不能让这种事情出现。
杨门骑兵。
他的前身是昔日八百大楚豪杰。
那年风雪正大,八百铁骑夜袭南王城,一路摧枯拉朽,攻破城池。
可如今,时过境迁。
也许做梦也没想到。
他们会成为,突厥征南大王的牙军。
铁骑如龙,战马如风。
杨门精锐绕过步卒,直接打击人数稀少的建安骑兵。
五千打一千,集中优势兵力,这就是杨双的战术。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精甲铁马,杨双眼中杀气腾腾。
帅台之上。
周云眉头紧皱,眼中尽是担忧。
杨双入局了,现在就看刘黑子能坚持多久了。
战鼓已经打响。
一切都在按计划行动。
箭在弦上,刀剑出鞘。
此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步卒军阵迅速变化。
但这需要时间,希望建安骑兵能顶住压力。
战场左翼。
刘黑子目眦欲裂。
南王城骑兵,直奔他而来。
尽管早就知晓,大概率会冲击左翼,但真的来,他心中不禁一颤。
小姐!田某尽忠了!
刘黑子黝黑的脸庞,目光如火,高举长枪,怒吼道。
“弟兄们!狭路相逢勇者胜。”
“随本将军,去击溃杨双,告诉天下,谁是最强!”
“杀!!!”
……
雁门子弟,太原子弟,虽然身上只有扎甲,但他们眼眸炙热,面带冷笑。
随着刘黑子长枪一指,毫不退缩,放马奔腾,直冲杨门铁骑。
大地颤抖,两支铁军,毫无花哨的碰撞。
“砰!!”
“噗!!”
…………
一时间,人仰马翻,残肢乱飞。
不停有骑兵坠马。
一个楚人汉子,死死按住突厥勇士,战马踏过他们的身体。
生死相杀,此刻却再分不清血肉。
杨双横槊打马,一骑绝尘,独脚铜人槊如死神镰刀,触之即死。
他已经发现了。
这不是建安军的玄甲铁骑。
战争的本能,让他意识到了危险。
必须立刻击溃这支骑兵,否则后果难料。
自古战场。
双方搏杀死的人很少,大多数折损,都是兵败后的自相践踏。
或者是追击战中,一面倒的屠杀。
杨双杀敌,人马皆死。
但他只有一杆槊,一个人。
建安铁军,左翼一千骑,
是一千骑!
皆是铁血男儿。
战鼓雷动。
他们即使拼光,也誓要完成军令。
郭顷之从一开始的喜悦,到此刻震惊。
一千多建安骑兵,竟然顶住了突厥第一猛人,五倍兵力。
战到现在,还没有溃败。
猛然间,他目眦欲裂。
从他的角度看。
三个步军方阵,正在缓缓的对杨门骑兵形成包围之势。
“击鼓,击鼓,鸣号!”
“不顾一切,要阻止建安军的步卒,快!”
牛角号低沉而苍凉。
战场上,大突厥的勇士也知晓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三支步卒几乎明牌,就是要干死杨双。
哲哲骑上西域马,木勤思力也带着护卫队。
突厥人黑压压的一片。
大股骑兵再次义无反顾,冲击步卒方阵。
大突厥的特勒王,并没有失去勇气。
建安军右翼。
一朵雪花。
自天穹落下。
正好落到李兴的手上。
此刻竟然成了战场上的局外人。
他眼眸闪烁,目光灼灼,猛然一用力,拳头吱吱作响。
青龙的身后,四匹战马,一字排开。
王武,南野,李泰,李昂。
他们手持兵刃,虎视战场,随着战马起伏,焦急等待。
传令兵武川子弟,一直死死盯着帅台。
某一刻,他眼眸一狞。
“统领,进攻,是进攻命令。”
李兴深呼一口气,最后一次调整状态,这是他战场的习惯。
二爷说过,最好的状态才是制胜的关键。
“杀!武川镇,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
……
一千武川镇子弟,歇斯底里的怒吼。
他们走过西部的山林,走过阿骨部的雪山,走过浑部的军营。
此刻,他们要斩碎突厥人的骄傲。
战马如雷。
铁骑带着势不可挡的杀气。
一路上,自三大步卒铁桶阵的外围碾压而过。
五大猛将,如同箭头。
军阵杀穿了突厥人失去速度的骑兵队伍。
带着雷霆之势,直奔杨双而来。
项济眼眸充血,一把丢掉头盔。
他双手几乎失去知觉,完全麻木。
但战鼓声,如九天之雷,响彻战场。
“杀,杀,李兴,王武,杀啊!”
项济的视角里。
建安军的小将们,如猛虎下山,一路摧枯拉朽,直接碰撞杨双。
步卒铁桶阵,虽然行军缓慢。
但以无可阻挡威势,渐渐完成合围。
山顶之上。
十皇子目光灼灼,十三弟已经冲下山了。
可惜他自己一直是纨绔,不通武艺,否则说什么也得下山搏杀。
成莹公主泪如雨下。
她远远的看见,无数生命就这样逝去。
七哥项济,身覆金甲,擂鼓助战。
周才子,羽扇纶巾,决战疆场。
上万大楚男儿面对数倍突厥精锐,无惧生死,渐渐取得上风。
这样的豪情壮阔,任何诗词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就是大楚儿郎?!
原来保家卫国,如此艰苦。
“姐姐,我们能赢吗?七哥能回来吗?”
她的左侧有一女将。
身覆山纹精铁甲,手持红缨长枪,
披风随风飘扬,如苍松挺立。
她美目灼灼,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我相公天下无敌,妹妹莫慌,铁牛跟青龙会合之时,就是杨双的忌日!”
武川镇的大纛,立在山峰之上。
战鼓在李娘子身后。
身侧有一女将。
是手持令旗,一身黑色精甲,腰挂双剑,身姿飒爽的武川镇贞娘子。
李贞冷静的可怕,挥舞令旗,指挥武川镇子弟。
大漠苍茫。
寒风飘雪。
古河沟战场。
大楚建安军,合围之势已经不可阻挡。
就在此刻。
李贞的余光中,东方地平线,有武川骑兵,奔马踏雪而来。
骑士拼命挥舞令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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