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之没说话,只是眼眸锐利了几分,藏着骇人的冷意。
“这种情况,只有三种可能。”林向晚面不改色,继续道,“要么,你被人施法换命,强行改了命格,但由于上辈子功德圆满,有金光保护才平安至今。”
“要么,有人盯上了你满身功德,布阵偷盗,怕被道士发现,才施以霉运作障眼法。”
“要么,两者皆是。”
一旁的特助忍了又忍,终是呵斥道:“林小姐,你胡说什么!”
周易八卦能流传至今不无道理,越是有钱人便越信这些,但不代表他们有心思听一个二十多岁还是个恋爱脑的小姑娘说这些。
陆家至今找了无数道士,都看不透三爷身上的道道,难不成她一眼就能看穿?
真是笑话!
林向晚刚入世那会,也经常被质疑实力,不过后来都打脸了,那些旁人高攀不上的大佬,后来都双手奉金求着她算一卦。
时隔四年第一次主动算卦,又被看扁,当下好胜心起。
“我林向晚身为玄门之人,从不说胡话!”她的目光在陆砚之脸上转了圈,道,“陆三爷,亥时前,你至少要遭受三十件霉事,但最后一次不同。”
“你印堂处黑气萦绕,隐有血光闪现,加之眉梢微顿,聚集了些微阴煞气。”
“这代表,你会受伤,轻则昏迷住院,重则成为植物人!”
原本特助见她一本正经,还有点害怕,听了最后那句话,不由冷笑,“胡说八道!”
发现自己是倒霉体质,陆砚之不仅请了符,还专门去特训,到现在从未受伤住院。更何况今晚的事已经提前两个月布局,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
“你要是说准了,我倒立吃屎!”特助言语轻蔑。
林向晚耸耸肩,最后提醒一次,“陆三爷,若是信我,今晚去江湾码头前,好好查查身边的人。”
言尽于此,她转身离开。
陆砚之眼眸晦暗不明,沉声吩咐,“查。”
*
林向晚没回酒店,而是打车来到了私立医院。
虽然在陆砚之面前说着“与我无关”,可到底是陪伴多年的准前夫,知道他腿受伤了,林向晚只觉得十分……开心。
她甚至连掩饰都不屑,笑意盈盈地推开病房门。
屋内,陆琛面容憔悴地靠着病床,一条腿打了石膏悬空吊着。林见欣当时被护在身下,所以完好无损,此刻手捧白粥,一勺一勺地喂着他。
旁边还站着陆琛的好兄弟之一付骏,他的车开在后头,没被波及,不过也吓了一大跳,现在正面目狰狞的辱骂着。
“肯定是林向晚那个贱玩意诅咒的!她就是个乌鸦嘴、扫把星,怎么还不死?”
“琛哥,等她来求你原谅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林见欣垂眸欲泣,“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可就算再气,阿琛受伤了,她也不能不来看看吧。”
陆琛喝下一口粥,深以为然。
若是以前,自己手指破点皮,她都会心疼。这会竟因欣欣怀孕这点小事闹脾气,不来伺候自己,看来自己真是给她脸了。
说曹操,曹操到。
看到来人,陆琛眼神厌恶又得意,冷声呵斥,“你还有脸来?”
“我来看看你的伤重不重,什么时候能好。”
正要开口,只听林向晚又悠悠道:“好了才能去领离婚证。”
陆琛沉着脸,警告她,“林向晚,适可而止!再闹下去,就不好收场了。”
“阿琛,你别生气。”林见欣轻拍他的胸口,侧头劝道,“姐姐,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你,但我实在看不下去……”
她矫揉造作的声音,听得林向晚头疼,出声打断。
“知道没资格就闭嘴。”
林见欣咬着唇,泫然欲泣,却装作一副坚强的模样,惹得付骏很是心疼。
他用恶意满满的眼神盯着林向晚,满嘴喷粪。
“你个乡下来的土鸡,就算身上留着林家的血,骨子里还是带着下贱劲,谁给你的勇气这样和欣欣说话?还离婚,哈哈哈你离了琛哥能活,在这里欲擒故纵,真是个笑……”
话音未落,只见林向晚冷着脸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
付骏一时不察被控制住,接着女人拎起病床边的小桶,往他嘴里灌去。
“嘴巴那么脏,给你洗洗。”
“贱……咕噜咕噜……”付骏闻着尿骚味,眼睛顿时瞪大!
其他两人也被吓到了,或者说被恶心到了。
——那个小桶里是陆琛的排泄物,他腿脚不便只能让护工帮忙解决,还没来得及倒。
付骏喝了不少,身上也都是的,面目狰狞地跌坐在地上,一边干呕一边扣着嗓子。
倒是林向晚,她角度刁钻,身上一点也没沾,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付骏,和他身后的几道冤魂。
“我不和将死之人计较了。”
林见欣这才缓过神,绕开付骏,屏气打开窗户,闻言不认同地皱皱眉。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对付少爷,还诅咒他。还有江阳大桥的事……哎,以后千万别这么说了,若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陆家?”
“差点把你忘了。”林向晚勾唇轻笑。
林见欣下意识地往后退,心有余悸地看看已经空了的小桶。
“放心,你只是茶了点,嘴不贱,不用洗。”
林向晚说着,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那儿有黑气缠绕,还能看到几个残缺婴灵,正不停地攻击着腹中未成形的胎儿。
“打了胎不少胎吧,八年前、六年前、四年前、三年前,去年还有一个。肚子里的这个之所以不流掉,是因为医生说再打胎就不能怀孕了。”
林见欣捂着肚子,神情惊骇。
这些事情自己做的隐秘,连林父林母都不知道。回国之前,她还将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处理了,这个贱人怎么会知道,时间都说对了!
她惶恐害怕,整个人都在发抖。
“姐姐,知道你讨厌我,不甘心爸妈喜欢我、阿琛心里有我。可再怎么样,也不能污蔑我,毁我清白啊。”
林向晚歪了歪头,冲她微微一笑,眼眸如月牙弯弯,明明美丽至极,却如同地狱爬上来的使者,森冷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