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云山很高，这个季节山上已经冰天雪地。
    她乘着枭鸟来到山顶，看了一圈没见着洛三刀人。
    洛三刀收了气息隐在别处，故意许久都不出去。
    善学者，这时候应当开始自己练术
    无能者，不多时就会发怒走掉
    懒惰者，一夜未睡就会想方设法让自己舒服
    他以为她蜷缩在一团是在打瞌睡，过了一会儿就见她起身，以为是要开始修炼，不料在周围跑了个遍，捡了一堆树枝堆成小山
    然后，生火
    干柴烈火，将灰蒙蒙的地方照地橙亮。
    她就坐在旁边石头上取暖，火光将她的脸照亮，她呼吸之间都化作浓厚的白雾，在火光下异常明显。
    见此一幕，洛三刀却察觉到一丝异样。
    有了火，汨罗身体逐渐回暖，刚抬头，就见洛三刀朝她走过来。
    “不是说卯时吗，你怎么才来？”她抬起脸问。
    面具因为太冰她已经摘下，又因为刚冰寒后又火烤，眼睫上沾了薄薄的水雾，鼻尖也通红。
    火焰在她脸上一跳一跳，她的脸色很平静。
    其实是冻僵了。
    她是生气的。
    洛三刀没有立刻回答，伸手隔空探了她的魂力。
    “魂力不弱，你不懂用魂力御寒？”
    汨罗挥手打断他探她魂力的行为。
    “我当然懂。”她起身，“前三章我已经背熟了，所以可以开始了吗？”
    洛三刀便也没再询问下去。
    “先说说，何为术？”
    汨罗：“修士以修魂得力，以力御万物之法，便是术。”
    “理解。”
    她又继续说：
    “修士单凭修魂修炼得来的魂力有限，所以创造能借力的方法，来提高实力。
    也就是为什么，虽然我拥有西月四成的魂力，但实力远不如四成魂力的西月，因为我不会术法。”
    洛三刀：“这次倒是吃得透。”
    汨罗虽有些小得意，但也没有表露出来，“我是真想学，不是耍嘴皮子。”
    看得出来
    不然让白等那么久，搁平时早跟他横眉冷对。
    洛三刀：“既然提到借力，便说说如何借力。”
    “呃...”她忽然卡顿，“借力...就是借自然之力...辅以魂器、阵法什么的...”
    洛三刀：“就这些？”
    她撇开目光，支吾其词：“前三章只讲了魂、术、器，没讲如何借力，借力是第四章讲的...你没让看...”
    “。。。”洛三刀：
    “除了魂器和阵法，还有‘印’，前者只是辅助，‘结印’才是主要术法。”
    汨罗：“可昨晚，我没看到你用手结印。”
    “等你修炼到一定境界，结印也可以不用手。”
    “那怎么结印？”
    “用念力。‘千羽之刃’的结印手势接下来我做一遍，你看着。”
    洛三刀都快记不起上一次用手结印是什么时候。
    甚至“暗夜三式”他都许久不用。
    他结印的时候没有很快，但也不慢，刚够汨罗看仔细每一势。
    正看着，目光不知不觉被他的手吸引。
    他的手骨节修长，如瓷般，线条利落、充斥着力量......
    “记下了？”他的声音忽然响起。
    汨罗眨了好几下眼，结巴道：“没、没记清，你慢一点...”
    于是洛三刀又做了一遍，这次汨罗可不敢分神。
    就见随着他结印，魂力在指尖穿梭，不一会儿他身周围便出现小范围的魂刃悬浮。
    “看明白借的是什么？”
    汨罗点点头，“是风。”
    “按照我演示的，先练手势。”他收回魂力，便停在一旁看着她。
    汨罗这时候稍显局促。
    举着双手生硬地按记忆比划，一会儿手对不准，一会儿手指太硬掰不下去，一会儿记得前面忘了后面...
    洛三刀也愣是在旁边看她瞎比划完。
    也不知是尴尬，还是被冻，她耳朵都红了。
    “你真记住了？”洛三刀问了一句。
    汨罗迟疑地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最后憋不住道：“玉独苏教我医术的时候都是他做一下我跟着做一下，你做地好快，也不讲解，你是不是...不会教人啊？”
    洛三刀：“我不是教了吗？”
    汨罗：“这印好多变化，你就自己做了两遍....”
    速度还快，都没看清。她脑子还没那么好使，就是西月来了也够呛。
    而且只是教结印，干什么立在这冰天雪地里，冻得她手都僵了...
    洛三刀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
    结果，汨罗看着他居然用魂力在雪地里，把结印的手势全都画了出来...
    一个手势赶上她整个人大
    整整齐齐排成一排
    “练。”洛三刀说。
    “......”汨罗心梗塞。
    她是做了什么孽要今生要面对这样一个奇葩，做这样奇葩的事！
    想疯不是一日两日了。
    无奈只好照着雪地里的画像照做，忍着寒冻，掰着僵硬的手指头，一步一脚印。
    来回走了好几遍，终于能在不看的情况下顺利做完一套印。
    洛三刀拧着眉头看她结印的手势。
    实在是丑地不可忍
    于是在周围地上捡来一根枝条，汨罗一瞧，吓得连忙手一缩藏在身后，“你干什么，干什么？你拿根棍子干什么？！说了不许打人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那么丑的印他连想抽死她的心都有了！
    他只淡淡道：“继续。”
    他这样喜怒不言于色的时候，更让她捉摸不透。
    最后畏畏缩缩地伸出手，刚做了一个手势，他那根棍子就朝她过来。
    她都做好跟阶级斗争的准备了，结果棍子只是按在她手指上。
    “再往下。”他说。
    她看着那根棍子，就随手捡来的树枝。
    “我是什么毒虫蚁兽吗？掐我脖子的时候信手拈来，教我术法的时候就避之不及？”
    洛三刀：“我看你这嘴是闲不住。”
    她闭嘴，依照着掰下去，忍着疼将手指对上。
    接着她每做一个手势，他便用木棍矫正——直到他觉得规范为止。
    半个时辰下来几根手指被掰地通红。
    “接下来，依据手势将魂力注入手中，像结网一样连成一体，用念力召唤风。”
    汨罗试了几下，发现魂力很难跟随印连成一体。
    “就你这速度，敌人会等你慢吞吞结完印再来杀你？”
    “......你这么凶干什么？”她到火堆旁加了些干柴，坐在火前说：“你让我自己先练一会儿...”
    “一刻。你要是练不会，就别学了。”
    她那个火气蹭的蹿到了喉咙里，“我拢共才学了一个时辰，你要是这么没耐心那就别教，看不见我已经很努力在学吗？”
    “一个时辰都学不会，你要学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