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寒的毛病怎么还没好?”过了一会儿洛三刀说。
不是问过了吗怎么又问。
汨罗:“玉独苏说这是老毛病,只能治标。调理了一段时间,已经比以前好一点了。”
洛三刀:“不能御寒,当初十几座大山是怎么过来的?”
“硬抗。”汨罗说:“来之前我也没想到福海客栈那么远。”
“什么都都不清楚就乱撞,能活着也是命大。”
“要说命大,十几座冰山都算不了什么,能从你手里活下来才是真的命大。”
“你还对这事耿耿于怀?”
汨罗:“换谁身上也不能释然吧,见面就给我致命一击,我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我不也让你扎了一刀?”
“那是你自己扎的,别赖我。”
洛三刀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绕圈子,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告诉她真的答案。
“客栈书房有关于借魂还灵的书,回去了自己去查。”
话题转变地猝不及防。
干地噎人。
汨罗嘟囔,“你有说这几句话的功夫早把借魂还灵的事说清楚了。”
洛三刀听到了,“让你自己去查是让你多动脑子。”
汨罗撇嘴,“知道了。”
“你还有什么要问?”
汨罗:“你能不能先保证问了你就能立刻回答?”
“没有算了。”
“……”傲气什么啊,她说:“你真的认为我在添麻烦吗?”
昨夜的事,她不弄清楚就过不去心中的坎。
洛三刀加了一些干柴,火又旺起来。
“你那些力气,留到选举大会去就行了,其他任何时候都不需要你凑热闹。”
汨罗:“是你把我带到危险中去的。”
“你在质疑我的实力?”
汨罗心里不服气,“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对我没有一点信任。”
“我对你的要求只有自保。”
“你做的事,总是让人看不懂。”
“看不懂就照做。”
怎么说他都有理,汨罗根本争不过他,多说几句都好像她不知好歹。
于是嘟囔了一句,“说一句担心人的话要你命。”
洛三刀眉毛一拧,“你说什么?”
汨罗:“我说有的人嘴硬心软口是心非,又没说你。”
洛三刀僵着脸,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沉默着只会往火堆里加柴。
坐了一会儿肚子就开始咕咕响,汨罗本想从魂戒里拿出干粮,一找才想起来压根忘了带。
这乌漆麻黑荒郊野岭的,好像也没有别的吃的。
于是对洛三刀说:“我饿了,你饿吗?”
行走了大半日,现下确实已有饥饿感。
“别乱跑。”
又是这句话。
见他离开消失在黑暗,不一会儿,就看到他手里提着什么东西回来,竟是一根什么玩意儿的腿!
还在不停流血!
汨罗瞪大眼,就看到他用魂力割下一块肉,随手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把肉插上,
回来坐在火堆旁,连肉带血就开始烤…
“……”汨罗几欲张口,一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又不得不闭嘴。
肉在火上被烤地噼里啪啦响,血的腥味被激发到最大。
她的目光来回在地上的腿,带血的肉,和面无表情的洛三刀身上来回转。
不敢吭声。
直到洛三刀将烤好的肉递给她
她看着眼前黢黑的肉,还是礼貌地扯出一个笑,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下。
见洛三刀面不改色地吃着黑肉
汨罗不禁对手里的这一块产生好奇。
还是有一点肉味的。
她尝试咬了一口,很脆
接着开始咀嚼
“呕~”
猛烈的腥臭味直冲大脑!
汨罗立马将嘴里的肉吐出来,连呕不断,“呕—呕—”
太难吃了,像嚼了一块裹着烂泥的腐肉……
“呕—”她含泪道:“…这是人吃的吗?”
洛三刀淡道:“能填饱肚子就行。”
合着他也知道难吃
“那…那也要能下口啊,你平时…平时在外面就吃这些?”汨罗由衷问。
洛三刀皱眉:“不然呢?”
“干粮啊…”汨罗有点点崩溃,“很干很干的饼,或者馒头……我当初就是吃这些的…”
洛三刀:“吃那些是等着被饿死么?”
“……”汨罗欲言又止,低头看着手里的黑肉,一股信念油然而生。
“…没事的…”她扔掉手里的肉,在地上的腿上又割下一大块,平静地说:“处理一下就好了…刚好我懂些药理…至少不会很难吃,你等我一会儿…”
她先将肉上的血清理干净,再根据所学的药理,在附近找了几株能去腥味的草,捣碎了抹在肉上…
一番操作下来,才开始烤
她烤地很细致,尽管后面也烤糊了。
“…至少,不难吃。”她分了一半给洛三刀。
经过她一番折腾后的肉,果然有一股香味。
洛三刀接过,试探地咬了一口。汨罗早就饿的受不了,这时候闻到香喷喷的肉香,口水都要流到地上去了。
于是大快朵颐起来。
“你看,简单处理一下就没那么难吃了。”她得意地问:“我是不是在厨艺方面很有天赋?”
味道确实不差。
“你赢了。”洛三刀说。
汨罗正高兴着,忽然脸色一变,腹部开始剧烈绞痛!
“啊——”
她惨叫一声,下一刻立马口吐鲜血!
“噗—”
汨罗倒在地上,蜷缩着捂着肚子。
突然的变故猝不及防,洛三刀立即上前查探,不料刚起身腹部就巨痛无比!
是毒!
他赶紧稳住心脉,可毒性太强,连他也吐了一口血。
最后撑着身子来到汨罗身边给她稳住心脉。
汨罗痛得满头大汗,痛的说不出话,见洛三刀嘴边也挂着血,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颤颤巍巍地从魂戒里拿出两颗丹药
一颗递在他嘴边
“吃…”她说,接着又吐了一口血。
洛三刀皱眉加偏头,并不打算吃。
无奈汨罗只好拿回来自己先吃下去。
很快,体内的毒便褪去
洛三刀也察觉到毒性消退,这才吃下她给的另一颗丹药。
安静的丛林中,火苗安静地跳动,
两人安静地靠在石头上……安静地活了过来。
汨罗两颊发烫,羞愧地开口:“…对不起啊…”
良久,洛三刀嗤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啊…”毒还没消吗…
洛三刀缓缓说,“行走二十几载,头一回体会这样吐血的滋味。实在是荒谬。”
“……”汨罗的脑袋都快埋进地里去了,“…我明明没有记错的…怎么会有毒呢…”
“你果然很有炼毒的天赋。”
能把他差点毒死,怎么不算有天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