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缈略带不爽的皱眉,把人推开。
不同于前两次,这次祁聿纹丝不动。
男人的身躯压下来,埋首在她颈间,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
祁聿还在她耳边笑,笑她的不自量力。
“说了多少次了,说话就说话,不要靠这么近!”顾缈深呼吸,手上用了力气,重重一推。
这次男人身子晃了下,还在吐息的唇毫无预兆的擦过她的耳垂。
“……”
两人皆是一怔。
微微湿润的唇在她耳畔流连,仿佛爱人间的缠绵。
顾缈表面心如止水,耳朵却不争气的发烫。
祁聿回过神,看着她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他似有些意外,眉峰微挑。
凝视着那处被他亲过的地方看了几秒,他偏过头去看她的脸。
顾缈眼神微微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凝视着她,“我不是故意的。”
“……”顾缈长睫低垂,和他对视。“那你现在可以起来了?”
“可以啊。”祁聿笑着点头,缓缓站直身子。
顾缈松了口气,之前和他讲话总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现在这头牛,终于能听得懂人话了。
一口气刚轻轻吐出一半,耳朵上突然传来濡湿的触感。
顾缈身子一颤,被定在了原地。
她惊恐的垂下眼。
明明刚刚还准备起来的男人,此时此刻还维持着俯身在她颈间的姿势。
而现在,她的耳垂被他含住,舌尖轻触。
顾缈抖了抖身子,手撑在他肩膀,要把他推开。
察觉到她抗拒的动作,他牙齿反复撕磨,逼得她身体瘫软,搭在他肩上的手指被迫收紧,揪紧了他的西装外套,抓出褶皱。
身体像触电般,一股奇怪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顾缈的耳朵其实比腰还要敏感,只是知道的人不多。
她已经扬起了巴掌。
只不过,没打到人。
赶在巴掌落下前,祁聿就放开了她,迅速站直,与她拉开距离。
如果说前不久那一巴掌顾缈收了力气,没有下死手的话。
那这次,她手挥下来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掌风……
嗯,这一巴掌要是结结实实的扇在脸上,接下来一周他都没脸再出门见人了。
顾缈的巴掌落了空。
祁聿庆幸自己躲得快,嘴上不忘挑衅,“下次可以再快点儿。”
“……你不是说不是故意的嘛!”顾缈给他一脚。
“昂。”他这次没躲,笑眯眯的拍掉裤腿上的脚印。
“我只说了第一次不是故意的,没说这一次不是啊。”
他这次就是故意的。
他没有赖账啊,这不是勇敢的站出来承认错误了吗?
今天也占到便宜了,祁聿身心舒畅,不再逗她,语气正经了些,“我和蒋清时的关系如你所想。”
“所以,下次离他远一点儿。”
“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儿。瞧着无欲无求的,实际上,最贪心的就是他。”
祁聿靠在墙边,姿态慵懒的点燃一支烟。
还没来得及放到嘴边,就被顾缈伸手夺了过去,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过,“这里有病人!”
“……”祁聿舌尖扫过齿关,极度不爽的扫过床上那个病秧子,皱眉。
他对贺之淮没有半点儿好感。
先前打电话告诉贺之淮他在国外遇袭的真相,完全是想借刀杀人。
他希望贺之淮去找蒋清时的麻烦。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聪明人,结果,这人比蒋清时还傻b。
证据都甩到他脸上了,愣是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纯冤种。
蒋清时不捅他捅谁啊?
搞得他都想给他来一刀了。
按理说,他今天不可能去救贺之淮的。
就像是顾缈刚刚说的那样,他没有那么善良,也没有那么闲。
救贺之淮,当然是为了顾缈。
但仔细想想,其实有两个层面的原因。
一个是因为顾缈难得和她开口,她突然诈尸,他也想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其次呢,他隐隐约约的知道,贺之淮于顾缈而言,有点像白月光一般的存在。
这白月光活着的时候,也许威力还没有那么大,和饭粘子没什么区别。
顶多就是时不时的想念一下。
可如果白月光死了呢。
那带来的杀伤力,恐怕无人能敌。
所以贺之淮一旦出事,他就会永永远远的住在顾缈的心里。
无人可以取代。
这怎么可以呢?
他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他又不是蒋清时那个蠢货。
弄死贺之淮,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嗤。
还不如先弄死蒋清时来得爽。
手里的烟盒调转了一个方向,被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祁聿正色,“和你说正事呢,把话听进去。能和顾叙玩到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闻言,顾缈目光在他身上游移。
她突然笑着点了点头,“这话我赞成。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祁聿动作微顿,反应过来也跟着笑,“我从来也没说过我是什么好东西。”
“我可不像他们两个似的,装的人模人样,把你骗的团团转。”
“扪心自问,在我们三个里,你跟谁独处的时候最自在?”
“肯定是我对不对?”
“……”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顾缈脑海中浮现出一抹身影。
毫无疑问,确实是祁聿。
为什么会是他呢?理由似乎也很简单。
他没有黑化值。
她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跟他相处,不需要任何伪装,她可以坦然做自己,不用在意他会不会喜欢,会不会生气。
以及,他是很疯,疯起来有些时候让她手足无措。
可是,同样的,他的疯一直都很表面。
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他没有给自己贴任何高尚的标签。
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心思不在集团家业上,一味地吃喝玩乐,悠闲自在的活着。
他绝对不是个好人,但也从来没有伪装自己。
他坏的纯粹。
不像是蒋清时和顾叙,外表具有一定的迷惑性。
但凡祁聿可以再正常那么一点点,她应该会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
就像是在那个初雪的冬日上午,她躺在顾家后院的雪地里望着天空发呆。
突然,有人躺在了她的旁边。
对她说:“这个角度看雪,确实更漂亮。”
他枕着手臂扭过头,笑弯了眼睛:“冬天快乐啊,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