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这人是谁？”
    “我看看…他叫许今挽，g市人，翼明私家医院的医生，前一阵子刚从美国回来。有人特意查了查，他似乎在那边的医学领域中还有些名气，不过都是不太好的。”
    负责观察的男子穿着一身普通的常服，看不见面容，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记得那几个受害者的家属，就是在翼明的私家医院发现的？”
    他旁边的同事则一身制服，手里翻看着资料，他摇头：“还是有偏差的。荀涯秘书说，他们是在那家医院附近的房子里找到了这些人。”
    空气中沉默了许久。
    最后，那常服男子呢喃了一声：“是这样吗…”
    “什么？”那制服男子一脸疑惑。
    “这个小子的目的…算了。”常服男摇摇头，“吩咐下去，让跟来的人都安分一点，毕竟现在还不到你死我活的时候。”
    “既然小辈们愿意玩，就让他们玩去，只要，别太过火了就行。”
    对面愣上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后退出了监控室。
    常服男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摘下自己的帽子，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人世，世人。恶歼，歼恶。”
    “每个词都是个麻烦啊。”
    “洛鸣鹿，你究竟…是有什么秘密，能让这么多人盯着你呢？”
    ……
    ……
    “许医生。”洛鸣鹿笑着将许今挽带到了客厅，并给其倒上了一杯茶，拿上了一些水果。
    许今挽坐了下来将手里的一个箱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有些不自然摸起自己的胳膊，听到洛鸣鹿唤他，他赶忙抬起头：“洛少爷，不是，洛公子…”
    洛鸣鹿笑了笑：“不用紧张，我想知道，您今日找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许今挽也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这个…我是为了四个病人的事情来的。”
    “四个…”洛鸣鹿愣了愣，算了一遍后，满打满算，不是才三个人吗？哪来的四个？
    知道洛鸣鹿的疑惑，许今挽连忙道：“我注意到医院里还有一个特殊的病人，与那三人一样也是现代医学无法完全根治的疑难杂症。”
    许今挽还没有说完，洛鸣鹿便回忆了起来，思绪回到了h都。
    许今挽继续道：“那是个小男孩，我根据经验估算，他怕是撑不到春节的时候了……”
    “我听说，那男孩是您带回来的？”
    许今挽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脑袋，不想与洛鸣鹿对上视线。
    洛鸣鹿一直看着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男子，忽得陷入了沉思。
    没有听到回答，许今挽抓着自己的手臂更紧了。
    他继续道：“其余三个人，也是差不多的样子，虽然经过急救暂时保住了性命…可是，剩下的寿命，也不剩一年了。”
    洛鸣鹿站起身，许今挽终于肯抬起头看了这少年一眼，而他却是看见了一双极其平淡，毫无波澜的眼睛。
    洛鸣鹿转身，走到了窗前。
    “许医生，所以，您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许今挽看着洛鸣鹿的方向，犹豫了片刻，终于道：“我有办法救他们。”
    “可你的声音并不自信。”洛鸣鹿直接道，“所以我想，那个办法成功的概率，应是极低吧。”
    见被洛鸣鹿直接点破，许今挽低下了脑袋：“你说的没错，公子。所以我也是犹豫了好几天才下定的决心。”
    “我在美国学习的时候，接触到了一种特殊的治疗药剂……”
    “许医生。”洛鸣鹿回过头，“我看过你的资料，也知道你在美国的研究项目。”
    “并且，你说的东西，在不久之前，我也粗略的了解过。”
    “我记得不错的话。”
    “你们失败了。”
    这一刻的洛鸣鹿似乎不像是他了。
    秦幽看着洛鸣鹿的脸上似乎褪去了往日的温和。他变得很有攻击性，身上散发的气息也极其压抑，令人窒息。
    “许今挽，你其实就是想借我的手，重新开始你的研究，是吗？你想让那几个人给你当小白鼠？”
    许今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面对洛鸣鹿的质问，他强制让自己冷静，他紧紧捏着拳头：“并没有失败！”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洛鸣鹿，喊道：“我们并没有失败！”
    “我们的实验进行的很成功，只是…”说到有些伤心的地方，他的眼睛忍不住发红。
    “因为这个发明的出现会打破那儿的制度平衡，所以，在将它们注入将死之人的身体前，我们的实验…被叫停了。”
    说着他便打开了一旁的箱子，说道：“这是我根据记忆，在回国后复刻出来的药剂。”
    那是一瓶蓝色仿若星辰的药水。
    秦幽凑上前去，观摩了一会，吐槽道：“这是治疗药？怎么看上去，更像是魔力药水啊…”
    说罢，她便回过头来，缓缓抬眸，看向了洛鸣鹿：“你说对吧？”
    “……洛鸣鹿？”
    洛鸣鹿望着眼前的模样，完全怔愣住了。他站在原地，眼中神色似是惊恐——
    同样的色彩，同样的光芒……同样的诡异。
    “洛公子！”忽然，许今挽的喊声让他唤回了神识，“你…没事吧？”
    洛鸣鹿面色苍白，满头虚汗，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他赶忙退了两步，揉了揉脑袋：“我没事…”
    “洛鸣鹿…”秦幽也担忧的飞了回来，用稍暖的气温，帮助洛鸣鹿褪去了来自灵魂深渊的寒意。
    许今挽将药剂放了回去。
    洛鸣鹿坐在沙发上，双方安静了好一会。
    见对方的神色已经好转，许今挽才继续说道：“我并没有把握真的能救好他们…”
    “因为病人的身体终归是复杂的，在我们的推测中，这药可能并不会让病人有所好转。”
    “相反，它反而还可能加重病人的病情，甚至是导致更坏的结果——病人的身体完全崩坏。”
    许今挽面色沉重。
    “但…我依然…不想就这样放弃。”
    “即便…不被世人理解…”
    “即便…”
    洛鸣鹿缓缓呼吸着，听着行许今挽的话，他的瞳孔再次恢复了原先的幽亮。
    他看着许今挽手边的箱子。
    不知想到了什么。
    嘴角忽然勾起。
    “我可以给你提供支持。”
    许今挽还低着脑袋，一时没有反应。
    将近三秒后，洛鸣鹿的声音才仿佛传入他的耳朵，他快速抬起头来，眼中含光。
    “你是说…”
    “但是，许医生。”洛鸣鹿看着许今挽，缓缓俯过身，低声道：“我有一些条件。”
    “你愿不愿意听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