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吃过晚饭了吗?”严冬这时问。
阮小莞将眼神从宴庭深脸上移开:【我已经吃过了。】
顿了下又用手机回严冬道:【你呢?】
严冬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我还没吃呢夫人,那个……”
他欲言又止,“夫人,今天是我跟我老婆结婚纪念日,她订好了餐厅,我过去的话可能会久一点,宴总这边,您能多待会吗?”
末了又怕阮小莞不会答应地向她保证,“我今晚一定还会回来的,因为医生说宴总他可能还会反复发烧,我不会让夫人您照顾的!”
阮小莞,……
这些年她跟严冬也很熟了,他对宴庭深是真的很忠心,虽然他也是一个大男人,但他对宴庭深真的一日三餐,事无巨细,工作上就更不用说了。
她对他笑笑,【去和你太太约会吧,今晚不用回来了。】
“啊?!”幸福来的太突然,给严冬整的有点不会了,“可以吗夫人?”
阮小莞仍是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严冬这才敢相信了的,但仍不是很放心地交代,“再有两个小时还要打点滴呢,等下还会有护工来,我等会也会交待护士多过来量几次体温,注意首长他的身体……”
【这些我都知道,你快走吧!】阮小莞催促着他,【别让你太太等太久。】
“那我就走了啊。”严冬语气不舍,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尤其想到等下宴庭深醒来看到是阮小莞守在这里的反应,他开心的都要跳起来。
谁说当兵的都是直男的,他就很聪明好吧!
你看他这以以退为进的计谋多成功。
严冬走后,阮小莞静静地病床前,一双眼睛眨都没怎么眨地看着昏睡的宴庭深。
好像上次这么盯着他看,还是他说要再去泰国时。
她不想他去,小芒果上幼儿园后,家里就总只她一个人了,她想他在家里多陪陪她。
又不好拦着他不让他去,怕耽误他的正事,他看出了她的不舍,就抱着她纠缠了半夜。
她累,可脑子是清醒着的,结束后,就趴在他身上,这样盯着他看。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些年他为了找阿年,付出了这么多。
她也还不知道,原来他一直不愿意结婚,是因为阿沁。
阿沁。
阮小莞樱唇动着一遍一遍地念着这个名字。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回到没看到过阿年的照片,也没有看到照片后的my love之前,可这世上,哪会有什么如果。
咚咚!
外面这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怕吵到宴庭深,阮小莞忙站起身来。
门开,是提着硕大果篮的徐静怡。
阮小莞很意外,而徐静怡更是意外。
【你好!】阮小莞率先对她点头打招呼。
反应过来的徐静怡弯弯唇角,抬了抬手上的果篮,“我来探病,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阮小莞笑着将门开的更大一些,示意她进来。
将果篮放在茶几上,徐静怡放轻着脚步走向病床,她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眼神复杂地对着宴庭深明显瘦削些的俊脸看了好一会,她侧目看向一旁的阮小莞,“这是我第二次见他这么虚弱的样子。”
他们是战友,她爸爸又是宴庭深曾经的上司,阮小莞并不意外。
【要喝点水吗?】她举着手机问。
徐静怡摇头,顿了下后问她,“我看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我们可以出去说会话吗?”
阮小莞猜想她是应该知道了些什么,她没有犹豫地答应下来。
夜里的vip病房层很安静,两个人就去了大厅休闲区的一个靠窗位置。
“我都听说了,”徐静怡坐下后便开门见山,“他从泰国带回来一个女人,那女人年轻漂亮还带着两个孩子。”
阮小莞,……
她就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了,毕竟这天底下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
她点头,拿着手机开始敲字。
对面的徐静怡这时忽然笑了一声,“其实你不用打字的,我现在已经能看懂很多手语了,唇语我也会不少。”
阮小莞愣住。
徐静怡光明又磊落地看着她,“没错,这些都是因为你学的,但归根结底还是我爱他,到现在还依旧深爱。”
“……”
阮小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徐静怡这么多年一直未婚,同样身为女人,她多少也察觉到一些。
“不过,我是不会跟你抢他的,我不屑做那样的事,学手语,学唇语,是无聊,也是为了有一天见到你们,不那么费时间。”
徐静怡简单地解释完,一双眼穿透力极强地盯着她,“你相信他吗?”
对着她这样认真的眼神,阮小莞无法撒谎,也不会撒谎,【我不相信他。】
徐静怡一下笑了,是很明媚又带着点你还真是可爱的那种笑,“其实你没必要跟我说实话的,我又不是他什么人,而且你不相信他也是对的,那么一大把年纪,你孩子都给他生了,你还不对你坦诚以待,你不相信他是对的,这是人之常情,反倒是他,我是真没想到,这么理智清醒的一个人,居然做出来这么荒唐的事,这也就是你好脾气,换成是我,我早一枪爆了他的头,连带着那个女人,我也得让她尝尝刀子扎进身体是什么感受!”
“……”
全然是安慰她的话听得阮小莞心里又暖又涩,对于徐静怡,她其实并不熟,对于她的印象也是停留在几年前和那个叫向奕辰的伪君子相亲时和她的初次见面,再有就是她和宴庭深的婚礼上,敬酒环节时,她含泪饮下一杯酒,然后趁着一行人乱哄哄之时,悄悄地趴在她耳边对她说,“你一定要对他好!”
那之后,她听说过一些她的消息,也跟着宴庭深去过她家里看望他父母,凑巧的是几次她都不在。
现在,阮小莞大概明白了,那几次不是她凑巧都不在,是她特意避开了。
她是知道徐静怡是很喜欢宴庭深的,只是不知道,她情深到此地步。
“二十年前,射击比赛场上,我第一次输给宴庭深时,我就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