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悠放空自己的心神,开始在本子上不断地写写画画着。培训小药童如何处理基本的伤口,这件事情看起来似乎很简单,但实际上却需要很多知识和技巧。伤口处理必须根据伤口的类型进行分类处理,因为不同的伤口类型需要采用不同的处理方式。特别是面对大面积伤口和深度伤口时,如果处理不当,伤口很容易出现感染和恶化。不过好在目前所使用的兵器大多都是冷兵器,因此受伤的情况一般局限于刀伤、剑伤、矛伤和箭伤等等。此外,由于这些冷兵器是手工制造的,它们的边缘往往不够规则,这将导致伤口切面也变得不规则。如果受伤部位靠近动脉或大血管,那么出血量将会非常大,难以控制。针对这种情况,通常只能通过包扎和草药来进行治疗,缺乏现代的消毒和手术技术。而她要做的工作便是教导小药童们学会清创、消毒和缝合,这些足以处理基本伤口了。
针对那些肠穿肚烂,骨折残肢的次重伤患者,她得画几个人体模型,帮助这些军医了解人体的所有器官,构造,血管走势,全身骨骼图,确保他们能对人体的构造更加了解。因为古代人都讲求入土为安,所以没有什么人能自愿捐献遗体来供别人研究,即使这些军医可能见过的伤势比较多,但是说到人体内里结构,肯定不如沈悠悠这在现代专门研究过,甚至为了研究透彻,她还跑去干了两年的法医,在她手里解剖过的尸体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她的手法娴熟到闭着眼睛开腹都不会刺破血管。各种和尸体打交道,当时全国各地需要尸检的样本全部都送到她这边来。其他法医也都聚集到她这里来,不是来工作,而是来看她工作,都来打下手抢着记录。据那些法医们说:尸检本来是一件很血腥很仔细的工作,但是看她做起来就像是完成一件艺术品一样,快速,稳妥,甚至还诡异的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但是这里可没有那么多尸体可供军医们来学习。除非是敌军!她目光一亮!先画一些类似于人体模特一样的,但还是要让他们真刀真枪的有实战经验才行!而最好的实验品就是战场上已经死去的敌军!但是这个想法暂时达不到,就先闷在心里吧。她考虑了一下,找春桃帮忙去!
暗二把制作柳炭条的小铁桶妥善的收好,然后带着那一根柳炭条回去向瑾王殿下复命去了。瑾王殿下接过柳炭条,在宣纸上试了试确实很好用,但是在绢布上写字的话,着色能力就比较差,不如毛笔和墨汁的效果。瑾王殿下严令暗二对此事守口如瓶,并把烧制方法详细写在折子上,附上工具图和这根柳炭条。本来想写这又是沈悠悠提出来的烧制方法,但是瑾王殿下又深谙朝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提起的笔又放下了。但是又不想把这功劳给其他人领了去,所幸沈子衿才重伤回来,就写是他负伤期间在农家学到的制作方法,当做是给他的补偿吧。谢沈悠悠既然大大方方说出来,让暗二去做,便绝不是那种藏私的性子。但是一会还是要跟他们打个招呼说一声。与他们打完招呼再写折子吧。想到此处,心中又暗喜,“暗二,回去告诉沈小姐,本王一会就到,有要事相商。”
“是!”暗二飞身离开,又回去继续去折柳树段准备烧制柳炭条了。
瑾王殿下又走至屏风后,重新换了一身月牙白的锦衣长衫,越发映衬的脸白如玉,头上戴着同色系的玉冠,以白玉簪束起,斜飞入发的墨黑长眉,双眼如炬,眸色幽深,似有星辰大海点缀其中。高挺的鼻梁显得眉眼深邃,薄薄的绯色红唇不点而朱,越发衬得刀削般的脸庞轮廓分明!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瑾王殿下对自己刚换的这身装扮还是比较满意的,走到营帐门口,忽然又折返回来,取了一把折扇拿在手中,才慢悠悠走出营帐,不紧不慢走向沈悠悠的营帐方向。路上遇到巡逻的士兵,“王爷!”士兵们抱拳行礼。
“嗯。”瑾王殿下面带微笑轻轻颔首,手拿折扇摇啊摇。就这么潇洒的一路走到了沈悠悠这边。
春桃正巧抬帘子出来,看到了瑾王殿下又呲溜缩了回去。“小姐!小姐!”她轻喊着“我看到瑾王殿下朝咱们这个方向过来了!”她颇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会不会是这么久没看到他的暗卫,来看一下他是否听小姐吩咐吧?!刚好他走了一段时间了,准是不知道躲哪个地方去偷懒了!看王爷知道了之后一会怎么收拾他!”
沈悠悠点了一下春桃的额头,“人家暗二刚才帮了咱们好多忙了,咱们可不能这样落井下石啊!咱们出去看看王爷到底来干嘛吧!”沈悠悠示意春桃一块出去。
当瑾王殿下走到营帐前面时,不等守卫请示沈悠悠,她自己也刚好掀起帘子走出来了。
“王爷金安!”沈悠悠上前一步主动行礼。
“沈小姐快快请起!”瑾王殿下抬手虚扶一把。
沈悠悠抬眸望向瑾王殿下,“不知王爷大驾,小女子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瑾王殿下道“无碍,本就是本王有事要找沈小姐相商,沈小姐现下可有空闲?”
“王爷请!”沈悠悠掀起帘子请王爷入内。
待二人都坐定,春桃各奉了一杯温茶之后就下去了。这温茶还是沈悠悠自己开方子抓得,内有茯苓,当归,黄芪,枸杞,桂圆,红枣等,喝了可以排湿补气,益血养颜。
瑾王殿下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有点甜甜的,他就又放下了。
“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你让暗二烧制的柳炭条我看过了,若是在条件不利的情况下用柳炭条比毛笔方便多了。”瑾王殿下先肯定了沈悠悠的成就。“所以我打算上报朝廷。”他止住言语,望向沈悠悠。
“这是好事,王爷尽管上报就是。说起来也不是小女子的功劳,只是小女子随口一提,暗二放在心上去多次尝试烧制才能成功。若要论功行赏,暗二当数第一!”沈悠悠是真的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他只是按你的命令去执行罢了。我是想把这个功劳放在你哥身上。就说他重伤被村民所救,看到穷苦人家买不起毛笔就用这个教孩子写字。所以回来才想到的。”他又顿了一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悠悠,我只是不想把你置于风险之中。”
沈悠悠听到他直接喊自己悠悠,颇有种旖旎的感觉。
“但凭王爷安排!小女子谢过王爷替我哥哥着想。”她又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谢人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对了,昨日你跟我说要准备一下开堂授课,给军营建一个稳定的医疗结构,这事怎么样了?”瑾王殿下关心的问道。
“回王爷…”未等沈悠悠说完,瑾王殿下就打断她道“我是楚怀瑾,无人的时候悠悠你可以叫我怀瑾!”他走至她面前,“你我幼时相识相伴,你还说以后都会保护我你都忘了吗?为何对我如此生疏客气?”
沈悠悠……我要是说我都忘了您相信嘛?!…
但是沈悠悠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立即从善如流道“怀瑾。”
瑾王殿下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两边咧去,“你不用顾忌他人,有外人在时,我们还是以王爷小姐相称,没有其他人时,你就直接叫我怀瑾就好!”
正好沈悠悠也觉得天天王爷殿下小女子的比较拗口,索性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我从有规划那天就一直在不断完善资料,目前还有一点东西没弄好,大约还要两三天吧,就可以开堂授课了。但是我还有个事情,不知当不当讲?”
瑾王殿下忽然想到了当时沈端方对他说的“不当讲!”来了,他差点笑出声来,很快又憋回去了。“悠悠你但说无妨!”
“我虽然打算给他们画几个人体构造图,但是毕竟不如真刀真枪的实战演习来的真切。所以我想,若再有战争,可否请咱们的将士带一些青龙国的将士尸体回来?我想现场给他们解剖一下看看人体内里结构。”
瑾王殿下……忽然觉得后脊一阵发凉是怎么回事?!
不过就这点要求,而且还是为了其他军医的学习奋进,他准了。“好的,我下次嘱咐他们。”
说完正事,一时之间二人竟无言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