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院中,三位长老位于前堂,月公子走上前,将木盒递于月长老,随后回到原位站立。大厅一时静默,
直到……
“阿宥是个妙才。”听到月长老的声音。“相信……若她是宫门的人,一定能做出更大的成就。”
看向长老们,尤其是花长老。却没有听到任何反驳的话语,月公子的目光随着前方,人的行为而移动,眼里有情绪起来。
只见,雪长老将木盒中的花束取出,置于盘中与从后山取来的雪莲停在一起,随后示意一旁的侍者,
将此面向月公子。
只是……下一秒,花长老的声音响起:“其实我们有意,让你与阿宥结亲。”
月公子取花的手微微顿住,他收回动作,转身视线对于前堂之上,衣袖之下的手收紧。在三位长老之中,
目光也最终停留在自己的父亲——月长老身上。“为什么是我?”他这样问。
而月公子只是外表看起来冷清些,但又并非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眼中的世界似乎总是空荡荡的,
但在听到已心有预期的话语之后,懈怠的思绪还是在心底蔓延。
“自然是你最合适。”月长老的声音响起。他望向自己的父亲,语重心长的模样真的是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可是在后山之中,为何偏偏是自己,月公子垂眸。倒不是对她有什么恶感,而是对不受掌控的人生心生烦闷。
不过此时,月公子回想起阿宥,她曾说过的话来,一时兴起,于是询问道:“各位长老,不知阿宥知晓此事吗?”
“当然……”不知晓。
“宫门一向是以礼待客,婚姻嫁娶自然要尊重她的意愿。”只是雪长老截停了花长老的声音,采用了更迂回的表达方式。
果然。
听到这里,月公子垂眸,面上呈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就是还没有告诉她,而且还要迫己的同时主动去争取。
还真是无理取闹。
莫不是老糊涂了。现在虽然外面人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
初时月公子还能反驳,可现在……也确实是呢,不过是因为脑子里全是水。
同一时刻,处于不同位置的两人,心里生出同样的想法,还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月公子面对前堂之上,向各位长老行下一礼,随后转身后向院外走去。
慢慢舀水洒进泥土里,看着面前幽幽白兰,微微抿嘴之时,温柔尽显。侧眸看向旁边的人,轻说道:
“这院子里的兰花,倒是开得好看。”
她今日穿了一身黑红衣衫,戴着一对红珠耳饰,倒是比白色衣裙更漂亮。欣赏地注视一秒,但是很快便移开目光。
云为衫注意到,略有疑惑但不解地望向她,“我今日的装扮可有什么不妥?”
“并没有。”微微笑道,手上动作不停。重新舀了水,将木舀递于云为衫手中,“姑娘今日的装扮甚是好看。”
这兰花是栽种在羽宫的地界,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栽种的。我抬头看天空,发现天色已晚,是时候该回去了。
“只是现在天色不早,我也是时候该回去。”站起身,停在原位置,缓缓垂眸,注视仍然端坐着的云为衫,“云姑娘不走么?”
将水浇灌在花种的根系,云为衫把水舀重新放回原位。“确实到时候,也不知道羽公子怎么样了?”宫子羽去后山参加试炼,今日是第一天。
“你们的关系倒挺好的。”
说来也奇怪,自从上元节那晚回来之后宫子羽的态度倒是端正不少,前前后后凭着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也学到不少东西。
相信……加上云为衫的助力,也许能通过三域关试炼也说不定呢。抿唇轻轻一笑,
不再去看旁边人的表情。率先迈出第一步,留着云为衫站在那里,
一点一点距离拉远。云为衫取下耳边的坠饰,红色的珠玉落在白皙的手心之上,让人驻目。视线里,浅蓝色的外衣,
显得神而灵,但也如雾般散去…
亭台之处,帘幕垂下,提着食盒,里面放着做好的咸味零食,还有一些甜味点心。
“麻烦你了。”手提着食盒顶部的横木,递交到面前的人手中。月公子接住提手处,视线移向对方。蓝色的衣衫穿在身上显得十分灵动。
但手还未松开,就听到他的嗓音在耳边轻启。月公子垂下眼眸,注视下方红木色的食盒,纤长的手抓着中心的横木。
“长老院……有意让你我订亲,我想问问你的想法。”抬眸看向他,
面上觉得奇特的神情不作假。
“对于他们,我虽不解,但无法多说什么。”月公子微微抬眼,目光与我对视,“但…阿宥姑娘,…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公子,你喜欢我吗?”
两人之间,距离缩近,只有被同时握住的横木隔绝着最后的防线。瞳孔放大,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无所谓的笑意浅淡,但足以让人迷蒙,我放开自己握住食盒的手,慢慢向后退一步,背过身。
“按公子的心意就好,不用为我着想。”微微侧头,温顺的模样让人显解。好似让月公子知道自己的处境,一介孤女,
说话做事算不得数。“宫门中虽说尊重我的意愿,但至始至终留给我的唯一选择,只有留在这里,这一条路。”不然,
这个时候我已经能够见到阿稚妹妹。
因为限制我的人曾说,居于徵宫之时,我曾查阅书籍,翻阅的文献已涉及到宫门要务的机密,于情于理都不该放出宫门的隐患,给无锋可乘之机。
“既然担心我为…卖命,那为何要留我一命,直接杀了我不是更好嘛。”
在执刃之厅时,我向各位长老辞行,却被突如其来的人出声阻止,回身一瞧,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徵公子,角公子。”看向他们身后紧紧跟随的陌生面孔,
他说:“……”
“为何要污蔑我,”脸上气极的表情也十分收敛,此时她已经换回原先的衣裳,
倒是看起来素雅大方。
急切之时,我看向一旁的宫远徵,眼中带着期盼,对他说:“徵公子,我平时所行事……皆是在你眼中,并没有做出什么逾过的动作。”
“……我,”长老……。
似乎是下定决心,宫远徵刚要走上前,为她辩解。可是却被宫尚角,拦下。
宫尚角走上前,向前堂各位长老行了一礼,如此说道:
“既然有此言论传出来,那必然是阿宥姑娘做了什么引起旁人的误解,
不如就等阿宥姑娘找到证明自己的方法,再回去也不迟。”
诬陷者最能知道被陷害者的清白,看着他们的背影,但只能向前俯身行一礼。
只是,对于我来说,留在这里才是自己下一行动的前提。
“多谢角公子,”强撑住自己的表情与他避开视线,也不再看向众人,但勉强之意明显。于是她说:“那我便先告辞了。”
留下背影,和站在原地的众人。
而此时此刻,月公子注视她远去的背影,手抓住食盒,垂于身侧。亭台之外的幕离随风飘起,与之而来,
涌现出一种轻飘的感觉,在心里莫名起伏,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