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有灵,有缘人遇。
清露之灵,被杨兰带回家中。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枕膝时抬眸就看到,
身边有沉浸诗书的幽兰仙子,
我想,我喜欢她。杨兰的母亲怀中有孕胎,可是生命衰弱,有早夭之症。
点点她的意识,获她求救之意,于是我送她返忘川,重新投向健康的身体。
而这具胎身,
把我这滴清露当作灵魄,作为新的婴魂被吸入胎身中,便做了母亲的第二个孩子。
是杨兰的妹妹,但她即使被家人送进宫门,且当时孕象不显,没有人意识到。
我待在母亲身边,等她临盆之际才会彻底融入这具身体。
来到角宫,
就听到宫远徵着急的声音:“哥,这不像是我的暗器囊袋。”
原本,在交谈一席话后,宫远徵莫名还是觉得不对劲。他解下暗器囊袋,放在手中仔细查验,先前情势尴尬,他没仔细看。
而现在,暗器囊袋握在手中,触摸其刻纹更是有不同之处。
“这确实不是你的暗器囊袋。”
这件事,是对宫远徵有些许隐瞒。我将暗器囊袋从袖中拿出,递于他面前。略过宫远徵惊诧的神色,想将替代品拿回,但被宫远徵很快躲闪开。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宫远徵睁着眼睛,眉微皱蹙眉,略有受伤之意。
“上官浅,确实是无锋之人。”宫门与上赋城少城主合作,暗中互通过消息。可以利用她做局,但不可伤害人性命。
“哥哥,你是不是也知道。”略有受伤之意,此时更加显露。
“先前只是怕你演技不过关,所以现在才告诉你。”我伸手去取,但还是没拿到暗器囊袋。
宫远徵满脸都写着自己不高兴了,需要哄哄才能好。宫尚角无奈地失笑。
可我哪会哄人啊。
看向宫尚角一眼,他虽浅笑但错开视线显然是把难题交给了我。
只能,
“若你见我不开心,那我便先回去,不碍你的眼了。”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宫远徵没想到我这样,撅着的嘴一下子就撇下去了。他看向他,
“哥,她……”
宫尚角难得开口,为两人清正,叫住她道:“夫人,你别逗他了。”
我没有逗他,
这话是认真的。
但是吧。我确实有些困了,一夜加今日又临近傍晚,劳累至极。
宫尚角看着她停顿的身形,便知道这是马上要昏睡的节奏。因此,除去商宫,其他各宫都会额外收拾出房间,供人暂住。
“哥,那我先过去了。”
宫远徵知道,戏要做全,他看向垂落在身侧的长发,微微卷曲,缀着小铃,走过有声响。宫尚角揽住人的腰身,
靠近抱起后,朝房间里走去。
宫远徵停步,握住自己的暗器囊袋,看她的身影消失,默默呼出一口闷气。
艰难地睁开眼睛,看清是谁,
“谢谢你。
今日我确实有些乏力,不”能自己走回去了。
唇起,喃喃几语,眼前便陷入昏黑中,无法再做回答。宫尚角看着她的睡颜,
眼中温暖,轻触眉眼,将乱发拂开,似勾勒浅笑,也融化掉面上的冷意。
宫尚角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掌心相触他也享受这一刻的沉溺。
眼下的青黑在眠意涌动时,愈发明显,当身心放松时,彻底掩住人的思绪,让人再也不能清醒起来。
宫尚角走出去,
宫远徵站在哥哥的房门外,与宫尚角遥遥对视一眼,思绪集一,
是能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了。
。
换了一身衣服,白绣珍珠,裙尾缀蓝,戴上渐蓝的耳饰,用木钗挽着头发。
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还算清新。
“上官姑娘是角宫的客人,不用做这些琐事。”看向身旁的侍女,她上前接过上官浅手中的托盘。
“上官姑娘,你也不用过多拘谨。角宫中除一些侍卫把守的地方,都可以随便走走,去外面逛逛也可以。”
上官浅错过侍女的手,将托盘握住,放在桌子上,一副良安模样。我则将手收回,搭在身前,面上也不尴尬,
微笑着,为她解释清楚。
“是吗。多谢夫人为我解惑。”上官浅虽然是笑着,但都没什么温度。
只是表面的礼貌,
维持着还算友好的氛围。
但话语之外,上官浅主动下厨,为角宫主人做一顿饭,悠哉悠哉的行为,
她的表现,可都是……在挑衅啊。
我也理解,
上官浅姑娘“喜欢”角公子嘛。
“夫人,这位上官姑娘……”
走出房间,身边的侍女,她是一名绿玉侍卫,叫做雀心。她看出来,
“好像另有想法。”
隔着一层木板,有窗展开通风,我们经过这里,声音若有若无地传入室内。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握住云雀的手,“这件事以后,我们以后再说。”
“角公子……不喜欢善妒的人,此话就先不要再提了。”
“好的,夫人。”
表面和善,心如蛇蝎,上官浅从其他侍女口中,了解到这位宫尚角的夫人,
不喜欢角宫中有其他女子靠近宫尚角,甚至暗地里会对看不顺眼的其他女子进行打压欺负,十分招人记恨。
看夫人无聊地按了按鬓间的垂发,雀心也忍不住保持住自己的人设,
唉呀,我可真让人讨厌。
玉夫人常年爱看些奇怪的画本,对一些奇怪的人设,颇为感兴趣。
雀心也十分沉浸得嘞。
普通的侍女会招事儿,乱事儿,这段时间就先安排到其他地方去做工。
捏着针,绣着手帕上的花样,
这东西真难绣。
在深蓝色的帕布上,将“角”纹写上,用黑色的缝线遮绣起来。
坐在安静的房间内,香炉缭绕在侧,宫远徵踏进门框内,成为另一个存在。
“你这是…帮我哥哥绣的?”
“怎么样。”靠在榻子上,将绣面递给他看。宫远徵坐在榻座后面,入眼的是娟秀的字体,漂亮的“角”字。
“你是第一次绣吧。”
“嗯。”我挺满意的。
将尖锐物放进针包里,一起暂放在绣品的编筐里。扶着梨木扶手,直起身体,
端起桌上的杯子,将剩下的茶水喝完。宫远徵坐在另一侧,随手拿起桌上的瓷瓶,就要打开去闻。
余光瞟向他的举动,伸手挡住,只是另一只手未放下茶杯。
不小心,有几滴水落在身上。
“你等等……”哦,晚了。
起身,手在他眼前晃晃,可惜此时对方眼神涣散,略失神采。
杯底在桌上叩出惊动,
拉回宫远徵的意志,她说:“回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