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白发女子从柜台后走出，在将托盘上的咖啡放到东方沐雪面前后，东方沐雪朝着她道谢。或许是因为东方沐雪头上的呆毛太过显眼，白发女子一直在盯着看，以至于在把咖啡店端到陈青面前时，差点泼了对方一身。
    好在陈青反应迅速，及时避让开了，因此倒霉的人并不是他，而是随后赶来的罗普。
    之后又吵吵嚷嚷的闹了好一会儿，直到白发女子又重新端上来一杯咖啡后，事态才算平息。
    “下次还是不来这儿了，”赵明成黑着脸，摇了摇头，他重新看向陈青，“那么就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想从我这儿知道哪两件事？”
    东方沐雪看着陈青，她也是很好奇，陈青到底有什么事要和赵明成讨教。
    陈青也不废话，抬起手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件事，还是老问题，您既然如此神通广大，可以随意穿梭不同的多元宇宙，那为何不将那些在穿越事件中死去的人救活？还是说你……”
    陈青下一句话还没说完，下一刻东方沐雪出手拦住了他：“啊哈哈……那什么店长，他想说的第一件事就这么多，别在意后面的。”
    东方沐雪贴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别把赵店长惹恼了啊，不然的话他可能会像刚刚那样翻脸的！”
    赵明成略带戏谑的看着这一对小情侣在那说悄悄话，也不急，就那么等着。
    “咳咳……那么第二件事，”陈青调整了下状态，“店长，我在之前执行任务时，与灾祸的源头面对面交手了，而且我们这一次遇到的，是拥有自我意识的类型。”
    “在与它进行对话的时候，它曾经多次提到，我们是你招收的部下，你居然也开始招收店员了……这些话表明，它与你认识。”
    此时此刻，就连东方沐雪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若赵明成真的与灾祸的源头相识，那就证明他之前所说的都是在撒谎，他只是把他们当做玩具看待罢了。
    然而哪怕面对陈青的质问，赵明成也不动如山，依旧嘴角带笑，而且那个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东方沐雪觉得那是自豪的表情。
    啪……啪啪啪……
    就在二人等待着赵明成回答时，他却忽然鼓起了掌来：“挺会抓住问题的重点的，而且也有着向我讨要结果的勇气，我喜欢你的这个脾气。”
    “请你不要转移话题！”陈青加大音量，“这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不想被蒙在鼓里，哪怕是为你做事，若是连事情的真相都不了解的话，我们就连自己是不是炮灰都不能确定。”
    陈青义正言辞的发言，换来的却是赵明成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你们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笑声愈来愈放肆，就在陈青打算再说些什么时，之前那名白发女子上前来，下一刻她抄起杯子直接砸在赵明成脑袋上：“别闹得太过分了，人家小辈已经忍你很久了！”
    做完这一切后，她把杯子一扔，回到了柜台后面去。
    抬起手擦了把血，赵明成表情不变：“也就本体受得了她的摧残了，我是无福消受……”
    “好了好了，也不闹了，我这就开始回答你们的问题吧。”赵明成组织了下措辞，“其实你们的两个问题，我可以用一个答案来回答你们。”
    “一个答案就能？”
    陈青和东方沐雪都不太信，但赵明成没给他俩质疑的时间，而是直接开口了：“还记得吗？当初我跟你们提到过的，‘灾祸的源头’乃至这一场灾难的形成原因。”
    两人齐齐点头，他们都记得……说通俗点就是，眼前的赵明成的本尊在和其他人火拼，战斗的余波影响到了多元宇宙，这使得穿越事件发生，以及灾祸的源头形成。
    “首先，我来回答一下第二个问题吧，从这个问题开始回答比较好。”赵明成摊开手，“没错，我确实是与灾祸的源头相识，或者更准确来讲，我是与它背后的存在相识。”
    陈青和东方沐雪歪了歪头，有点没听懂……灾祸的源头不是因为你们战斗的余波，导致逸散出能量才形成的吗？这玩意儿不应该是随机生成的吗？为什么还会有“背后的存在”。
    “嗯？等等……”东方沐雪感觉灵光一闪，脑子里忽然有了思路，“战斗的余波……赵店长的敌人……分身……”
    赵明成一脸满足的看着东方沐雪，而很快他等到了。
    “赵店长，你的意思是……灾祸的源头原本的确是随机生成并且形态不固定，但是你的本尊所面对的敌人趁机分出了分身，然后控制住了这些‘源头’？”
    赵明成抬起手鼓掌：“我就喜欢你们这些聪明的年轻人，反应能力太快了。没错，这就是正确答案。”
    “我的本尊他们所面对的敌人中，其中一人十分擅长分身，而且是灵魂分身。”
    说到这里，赵明成抬起手捂着额头，似乎很头疼：“我虽然也会分身能力，但远远比不过他那种灵魂分身，而且最烦的是，你杀了一个他，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他冒出来，根本杀不完，所以每次我最烦的就是和他交手。”
    “而且那家伙是个顶级乐子人，他是我们中最先察觉到灾祸的源头诞生的人。为了扩大战场，同时也为了给自己找乐子，他分出数量有限的灵魂分身，让他们去融入到不同多元宇宙中的灾祸的源头中，就为了给我使绊子。”
    “唉……本尊那边走不开、分身能力上我比不过他，所以我这一次才会下定决心招收店员，恰好你们就是被我选中的这个多元宇宙中的第一批人。”
    到这里为止，陈青想要知道的第二件事已经清楚了，但……
    “那第一件事呢？”陈青追问道，“您刚才说，我所问的这两件事，您都可以用一个答案来回答我。”
    “但是我无法理解，您不出手救人，和那个会灵魂分身的敌人有什么关系？”
    面对这个问题，赵明成没急着回答，他抬起手扶额，沉思了好半天后才叹气开口：“唉……都是年轻时候犯下的错啊。”
    陈青&东方沐雪：“(???.???)????”老板，你不要说这种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话好吗？
    也不给这小两口反应的机会，赵明成自顾自开口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副店长，并没有接任店长一职。”
    “那个时候的我还有些天真，认为出手救人，将那些因为意外而死去的人救活，是一件好事。正是在那个时期，我遇到了和你们现在相同的情况——老店长和那群人发生了冲突，穿越事件在各个多元宇宙上演，那个时候的我还很弱，没办法去插手老店长的战斗，于是便选择去拯救那些陷入混乱的多元宇宙。”
    “很多从现实世界里穿越到故事平行宇宙的人，他们因为意外而死亡……当时的我选择将那些意外死亡的人救活，并将一部分愿意成为店员的人待会店里，准备等店长回来后让他们成为正式员工，但……”
    赵明成敲了敲脑壳：“那些人没有例外，全都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家伙伪装的。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人禽走兽，无论鬼神妖魔，无论何种生命形态，他全都能伪装，全都能用灵魂分身进行变化。”
    “店里遭到了破坏，老店长的一部分麾下被打的从概念上消失了，也只有现在的我才能记住他们曾经存在过。”
    赵明成看向陈青：“那家伙是个非常有恶趣味的人，为了达成自己找乐子的目的，哪怕花费千万年时间去伪装，哪怕进入六道轮回，哪怕伪装成被人轮女干过的女人，只要完成目的就行。”
    “而且他这个能力最棘手的地方在于，每个灵魂分身都是独立的个体，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记忆不共享、力量不互通，你出厂设置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你没办法通过这个个体追本溯源找到他的本体。”
    听到赵明成讲到这儿，陈青倒吸一口凉气：“那……那他们怎么确定自己是炮灰还是工具还是负责享受乐子的那个人？”
    “因为这家伙就是疯子，”赵明成敲了敲头，“我跟他交手了很多年了，在此期间我遇到的每一个他都信奉一个真理，那就是……”
    “无聊了就去找乐子，没有乐子就创造乐子，若是在行动期间被人识破，那么就让自己成为娱乐他人的乐子。”
    陈青&东方沐雪：“∑(￣□￣;)”这tm诗人握持，要不要这么变态啊。
    “我想想啊……”赵明成沉吟片刻，“我记得有一次，店里又一次遭到他的袭击和爆破，我在处理掉他后，想办法调查清楚了他的来源。”
    “那家伙通过时间传送跑到了百年前的某个山村里，他在那里附身到了一个村民的阳根上，而后通过男女交合，他成了那个村民的女儿。在那之后他又用同样的方法进行转移，直到一次偶然的意外，穿越事件发生，我出手救下一个被人轮女干的女子，把她带回店里……后面的你们应该清楚了。”
    陈青和东方沐雪嘴巴张大，已经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了……这这这真的是人吗？
    “所以啊……”赵明成耸了耸肩，“与其把那些可能藏匿有他的分身的家伙救活，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死去，省心省力，反正真救活了他们也对我没什么好处。”
    到此为止，陈青想要了解到的事情，已经悉数知晓了，只是他现在变得有些忐忑不安，因为……
    “那店长，我……”
    “你们不是他的灵魂分身，这一点我可以保证。”赵明成目光犀利，“真以为我给你们的工作证，只是普通的工作证啊？”
    “这上面有我的一部分力量，任凭那家伙伪装的多么好，只要接触到工作证就会与我的力量共鸣；反之，你们并没有异常，所以你们原本就只是普通人。”
    此话一出，陈青和东方沐雪齐齐松了口气……他们是真的在怕啊，毕竟听到了那种事，怎么可能会不担心自己啊。
    “所……所以，赵店长您才会选择不把这件事说出来，对吗？”
    东方沐雪开口问道，而她也得到了赵明成肯定的答复：“我需要的是能为我做事的员工，不是整日提心吊胆惶惶度日的废物。”
    “我是商人，你们能给我带来利益，那我就会确保你们的安全。”
    这种回答很现实，但东方沐雪和陈青很快便接受了，毕竟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一直都清楚。
    “我希望各位能够对这件事保密，或者不要大规模外传就行，”赵明成笑了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我希望这件事能晚点被其他人知道，省的有心怀不轨之人趁机来我这儿勒索赔偿。”
    “啊哈哈哈……那是自然，”东方沐雪摆了摆手，“那……店长，我们也没别的要问了，所以……”
    “这就要回去了？”赵明成挑了挑眉，“也好，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约会了。”
    一句小两口给陈青和东方沐雪整得面红耳赤，随后在赵明成的传送下，他们离开了此地，回到了之前的小巷里。
    “这就让他们回去了？”
    在赵明成完成传送后，白发女子和罗普走了出来，来到赵明成身边。罗普有些好奇：“奸商，你还藏着掖着一些事没说呢。”
    “我哪有……”
    “……彳亍吧，没有就是没有，反正那件事对他们而言也不是很重要。”
    罗普耸了耸肩，摆摆手后戴上了一副面具：“我出去巡逻了，今天晚上纳新诺市有些不太平。”
    “慢走！我再待会儿也走了！”
    目送着罗普出门，赵明成忽然眯起了眼睛：“所以你还要盯着我到什么时候？”
    “……赵明成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本体那边的情况我不清楚，我的本尊现在正在拖住另外两个人，没办法过去支援……就连现在开始招收新员工都是迫不得已，那个混蛋已经开始准备扩大战场了，想要保住多元宇宙不被那家伙吞掉，只能拜托这些人了。”
    “感觉……你很看好刚刚那个年轻人？”
    “很明显吗？”
    “从认识你以来，你很少会笑的那么放肆。”
    听闻此言，赵明成抬起手摸了摸下巴，随后摇了摇头：“我活了很多年了，心性已经快被磨没了。虽然还想见义勇为，但过多的阅历成了负担，无论做什么事都想着利益、利益、利益……”
    “所以我想要挑个年轻人出来，我想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赵明成看向刚刚陈青坐过的位置，喃喃自语：“希望他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