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接过木香递过来的醒酒汤,一口闷了下去才道:“咱们自己屋里说闲话,外面守着的都是我们几人的亲信,哪就这么容易传出去。
若是这样都能让人偷听到,这人也无需再伺候人了,爷送他去前线当斥候,说不定还能拼一个前程。”
清婉和意安听了胤祥的话也忍不住笑,意安又多看的胤祥几眼,她知道胤祥因为年龄太小没能赶上早些年的战事一直耿耿于怀。
胤祥接着又道:“那你怕是不能再跟着我们走了,汗阿玛可不会一直待在某个地方让你养胎。若让我说,你不妨先休息几日,我再挑一队人先送你回去,一路上慢慢走,也不怕耽误。”
清婉有些挫败的点点头。
意安只在行宫歇了一日依旧往翁牛特部去,出发那日,康熙亲送意安至行宫二门口,接着带着太子等人从行宫离开。
清婉远远的看着意安的车驾离开,她的不舍在这样的场合下微不足道。
倒是意欢知道她怀孕后,围着她转了一圈,拉着她一通的交待这才随着她哥哥姐姐离开。
清婉在行宫待了几日这才领着人往回赶,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大半月也没走出一半行程。
八月中,她收到胤祥和意欢的来信,说是已经到了意安的公主府,康熙最后还是亲自送嫁意安至漠南,这亲事得皇帝看重,漠南诸王自然是欢欣无比,又说公主府修得好,意安很满意。
最后意欢甚至还抄录一首随扈大臣作的诗给她,清婉看的也高兴,不管是因为什么,但康熙给了意安这份殊荣。
回程的日子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自由,本打算好好逛逛也没法实现,身边的人实在过于紧张,时刻盯着她的神色,但凡她露出半点不适就是人仰马翻,她也不好非得任性要如何,只想着以待日后。
本来回京十几日的日程,最后让她们走出一月多的时间,在靠近宫门时,她竟有些想念宫中安逸的日子了。
清婉对着木香说了几句话之后,木香就下了马车。此次送她回京在侍卫里领头的人是胤祥身边的哈哈珠子,名叫拜塞的,木香就是去找他
“福晋说了,你们这一路辛苦,给你们备了赏。只是今日咱们赶着回宫,宫里还有事等着福晋处理,明日你到宫门口来接赏,也给兄弟们分分,不让大家白跑这一趟。”
拜塞对着马车就行了一个礼:“奴才多谢福晋的赏 ,只是咱们爷历来是个不亏待人的,所以回来前爷身边的张瑞公公都给奴才们打点好了,更何况这本就是奴才们职责所在,姐姐和福晋说说,奴才们可是不敢再接福晋的赏了。”
木香只是抿唇笑笑:“爷给的是爷的,福晋给的是福晋的,你只管替兄弟们收着,这一路上为着福晋的身子你们也费心了,不为别的,只为这也该赏的。”
“瞧姐姐这话说的,那可是咱们的小主子,听说福晋有孕,咱们这些给爷做侍卫的论高兴可不比姐姐你们这些在福晋身边伺候的人少,这差事可是抢着做。”
“你可真是油嘴滑舌的,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明儿午时你来领赏就是,爷既然不急着叫你们回去,你们也好趁着这段时间和家里人好好聚聚。”
说完木香也没再和他多说,上了马车,马车依旧向宫门驶去。
清婉抬眼见她上来,问道:“都办好了?”
“办好了,福晋放心吧。”木香回道。
“嗯。”清婉坐直身子,微微点头:“拜塞是爷的心腹,就算明日领了赏,只怕还是要等到爷回来后得了准才敢真接,爷身边这些人倒是调教的好。”
本来专心听她们说话的沉香也道:“非得说一个好处的话,大概就是谁也拉拢不了爷身边的人。”
清婉失笑:“可不是嘛。”再看着宫中还没撤下的红绸,清婉喃喃道:“倒是错过了六姐姐出嫁。”纯悫在九月初三下嫁策凌,今日已是初五了。
几人一时无话,一直至阿哥所门口就看到芙灵挺着肚子领着人候在门口,面上的喜色怎么看怎么怪。
清婉不过微微侧头,木香就赶忙上前扶住要行礼的芙灵。
清婉见芙灵在木香的动作下抬头,就道:“你身子不方便,不好好歇着,怎么就出来了。”
芙灵顺势起身,道:“给福晋请安,福晋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奴才已叫人备好了热水和吃食,福晋用过就早些休息吧。”
清婉又朝她脸上看了一眼,只觉芙灵实在有些殷勤了,她就是什么都不做,因为她怀孕这事,清婉也不能苛责她,但她不仅做了,还笑的这么可亲。
又想到自己孤身一人提前回来,清婉心中无奈又有些好笑,只是不知道她这是被同情了,还是被笑话了,或是两者皆有。
她看见芙灵双手在肚子上,一副保护的姿态就问道:“你这些日子可还好,还有大格格。”
说到孩子,芙灵面上的笑越发温柔:“谢福晋惦记,孩子很好,前几日才请了太医来看,说孩子很壮实,让我平时多走动,这样日后生产的时候才没有那么费劲。大格格也好,就是念叨着阿玛怎么好长时间没来看她了。”
清婉听她这说心中有数,又交待她:“你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数,出门也自己小心些,别冲撞了万岁爷的后宫,你虽有孕,但是这些人总归是比你金贵的。”
“是,只是还有一事想求福晋恩准,我自有孕,越发馋那口奶茶,只是我分例里的有限。又都是早早备下的,味道上差了一点,所以想求福晋......”
康熙登基后规定皇子福晋名下的乳牛是十,她自己肯定用不完,也不打算在这上面苛待芙灵,就道:“稍候我会让人去茶房那边吩咐一声,从明日开始,你叫身边的人去取就行。”
说着一阵风刮过,身边芙灵和其她宫女身上的香粉和头油的味混在一起朝她迎面而来,她俯身就是一阵干呕,站直身子快步又走远几步才道:
“你有孕,正好我身子也不舒服,日后就不必来请安了,好好养胎吧。”
说完也不待芙灵回话,搭着沉香的手往房里去。
芙灵在看到清婉干呕的时候已经觉得有些不妙,再看清婉的样子,更觉不好,只希望自己猜错了,就拉着跟着清婉出宫的其她宫女问:“福晋为何会自己一人提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