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灯被关掉了。孩子睡在里面,梁春宜僵硬地睡在中间,而她能真切地感受到身旁男人的存在感。
虽然两人没有盖同一条被子,但是她能感觉到两人呼吸的交织。
旁边男人的气场太有侵略性,梁春宜一时有些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春宜小心地动了下身体,腿不知道怎么伸的,刚好碰到陆长州的腿。
“睡不着?”
梁春宜身体一僵,小声“嗯”了一声:“白天睡太多了。”
陆长州胳膊交叉枕在头上,看她一眼:“把孩子放中间吧。”
“不用。”梁春宜摇摇头:“你起得早,我醒得晚,你走了孩子睡外面不安全。”
“好。”陆长州把胳膊放下来,身子往外面移了移。
梁春宜心里好像被什么触了下,软软的:他好像知道她的不自在。
她小心地转头看陆长州,虽然晚上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梁春宜忽然觉得,穿越成陆长州的妻子,她挺幸运的。
*
部队每天早上都有起床号角声,不过梁春宜睡觉深,特别昨晚上睡得晚,半夜还要给孩子喂奶,她根本没被吵醒,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
吉宝和乐宝被抱出去了,梁春宜穿好衣服出来,大姑正用摇篮一边摇着他们,一边逗着他们玩。
“醒啦,饭在厨房里温着,你自己端出来吃。”
陆大姑听到动静,看梁春宜一眼,继续去逗宝宝。
梁春宜看看四周:“陆长州去营区了?”
“一大早就走了,饭都没回来吃,估计忙得很。”
梁春宜点点头,没再多问,去洗漱吃饭。
这边的气候比较潮湿,被子几天就要晒一晒,不然梁春宜总感觉盖在身上湿哒哒的。
今天刚好天气好,梁春宜不仅准备晒被子,还想把被罩床单这些都拆洗一遍。
陆大姑在门前走廊下看着孩子,有些不信任梁春宜的能力:“不然你来看宝宝,我洗吧?”
梁春宜在床上待了两个月了,正是想活动的时候,闻言自信地一摆手:“不用,我会洗。”
然后梁春宜就发现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现在的她力气真的小得可怜,没洗几分钟手腕就酸了。
而且水好凉啊!
梁春宜感觉手都要冻僵了,她甩甩手站起来。
陆大姑就看着她朝厨房走,她赶紧喊她:“你去厨房干嘛去?”
“烧锅水,水太凉了!”梁春宜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陆大姑:……
“得了。”她进去把准备烧火的梁春宜拉出来:“洗个床单还烧水,哪有这么麻烦,你去看孩子,我来洗。”
“大姑,我……”
“别婆婆妈妈了,赶紧的,看你干活我着急!”
梁春宜被赶到了两个宝宝身旁。
她只能坐下来哄小孩。
吉宝和乐宝现在精神正好,有大人在旁边哄着就很乖,一没有人,立马能“哇哇”大哭。
而且梁春宜发现了,吉宝很喜欢听她念书,乐宝喜欢听她唱童谣,只要她念一会儿书,哼几首歌,一直轮换着,两个小孩就很开心。
其实梁春宜很想带两个孩子出去走走,但是她一个人抱不了两个娃。
其实这时候有个双人婴儿小推车最好了。可惜不是现代,这种车并没有卖的。
梁春宜望着院子外叶子变得黄绿色的树。
上辈子她是北方人,这个季节,北方的树都是光秃秃的,看到冬天还有叶子的树她有些新奇。
她嘴里哼着歌,心里却在想着,现在的她能做什么工作。
这个年代她能做的工作并不多,虽然她前世是个大学生,原主也是高中毕业属于这个年代的高学历,但在军区附近岗位并不多。
通过记忆,梁春宜知道陆长州所在的部队是在山里,去镇上需要走半小时,去县城得走两个多小时。
幸好军区在这里建设多年,还建设了个军区医院,不然她之前生产更难。
工厂之类的最近的也在县城,也只有一个厂。
梁春宜数了数,她能做的,要么是进部队的妇联,要么就是去部队的学校。
这两个地方,进去并不容易,学历不说,重点是都不缺人啊。
梁春宜揉了揉脑袋,她前世除了当老师,其实还会在网上写点东西赚外快。
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的文风并不合适现在。
写东西在这个年代也比较危险,一不小心就被抓了辫子。
而且她据她所知,这个时期好像写作是没有稿费的,只会发一些票。
唉,又一条路被堵了。
梁春宜望着树叹口气: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午饭陆长州也没回来吃,陆大姑在饭桌上念叨:“这长州,回来了也不回家吃饭,食堂哪有家里的饭好啊。出去一趟任务人受了那么老些罪,就得好好补补嘛!”
怪不得今天陆大姑怎么舍得把家里那只老母鸡杀了。
鸡汤确实好喝,加一些蘑菇、冬笋、红枣、几片萝卜,简直鲜得不行。
梁春宜摸摸有些鼓的肚子,遗憾地说:“确实,可惜这么美味的鸡汤他喝不到了。”
陆大姑看看吉宝乐宝,再看看鸡汤,最后眼睛定位在梁春宜脸上,眼睛一亮:“不然,春宜你把鸡汤给长州送去?”
“我?营区家属能过去吗?”梁春宜迟疑。
“能,登记了就能进!你去吧,我得在家看孩子,而且那边人太多,我害怕。”
梁春宜:……说实话,她真没看出来她的怕。
不过梁春宜想了想,点了头:“好。”
她和陆长州,关系总要有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