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宜依旧照常去上班,如果她不上班,那不是证明她心虚吗。
大字报依旧在那里贴着,家属院的人看到她就是躲开。
之前本身就不喜欢梁春宜,现在在路上看到她,都是嘲讽的笑,舞到她面前的还没有。
毕竟事情没有定论,陆长州都还安稳在部队工作,最重要的是,部队明令禁止过,不允许外面那些风气吹进来。
如果有人搞外面那一套,那是真的想把自己丈夫的前途毁掉。
只有一个人,“先进家属”张小兰,看到梁春宜便是一脸得意的笑,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个资本家的毒瘤!现在暴露原形了吧?我早就看出你的真面目了,让你天天得瑟,现在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等着被pi dou吧!”
梁春宜停下自行车,望着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乐衷于找我的事,你自己家一地烂摊子都没收拾好呢。你婆婆、你丈夫还有你,重男轻女的事闹到领导面前被训斥都忘了?
现在部队都没说结果,你跑来说这些部队明令禁止的事,不怕你丈夫又被谈话?”
张小兰被怼得面红耳赤,气得胸脯起伏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梁春宜朝她“呵”一声,视线在那些看热闹的人脸上扫一圈,骑上自行车走了。
张小兰“呸”一声:“我看你得意到什么时候!”
就这话,她也不敢大声说。
医院张老也知道梁春宜被举报的事,她来医院。
王兵和彭宝瑜这俩小的,小心翼翼地看着梁春宜:“师姐,你没事吧?”
梁春宜摇头。
张老在旁边重重“哼”了一声:“我收个学生还用收受贿赂,简直胡说八道!你在我这里继续工作,我看医院谁敢说什么!”
医院自然不敢多说,它不敢得罪张老。张老愿意在医院工作,还收了三个学生,要为医院留下储备力量,医院把他当成宝还来不及。
更何况张老本身出身就好,又是老革命,对许多领导都有救命之恩,没人敢动他。
梁春宜感动张老的维护,现在这世道,夫妻都可能互相举报,她才跟着张老学习不到两个月,张老这样护着她,她不自觉鼻子一酸,眼睛发热。
大字报贴上去第三天,梁春宜家里来了人,是部队的人。
这个举报并没有超出部队,如果有人举报到隔委会,那事情会闹的比现在还大。
部队和地方是各管各的,但是如果地方借此强势介入部队,部队一定会严惩内部不遵守规定的人。
家属院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隔壁周煦家里被田苹苹关上了大门,不允许人进入。
而另外一边的郑营长家则是刚好相反,墙头上爬满了人。
梁春宜大大方方打开自家大门,让四个检查的人进来,也让外面的人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陆长州站在梁春宜旁边,脸色严肃,没有丝毫收敛眼里的警惕和凌厉。
他就这样看着那四个人,站的姿势也是绝对保护梁春宜的一个。
有陆长州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再说了,他们是军人,不是土匪,因此只认真搜查东西,什么都没乱翻。
房子里检查完,连外面的地都刨了几个坑,什么也没搜到,就看到桌子上摆了本红宝书,一点违禁品没有。
梁春宜的小资作风,就这样在大家面前洗清了。
而她进医院收受贿赂,就更好澄清了。
那四个军人直接当着所有人面说:“梁春宜是立了两个重大军功,又通过医院和张老的考核才进的医院,不存在任何作弊和收受贿赂的行为。
第一个大家都知道,是举报敌特有功。第二个属于部队机密,就不能告诉大家了。”
说话的军人笑呵呵地朝陆长州伸出手:“陆团长,刚刚不好意思了,我也是职责所在。”
陆长州伸手和他握手:“理解。”
他又朝梁春宜伸手:“嫂子,这两天天委屈你了。不过部队已经派出军犬去查污蔑你的人了,相信很快就能抓到罪魁祸首。”
梁春宜正想和他握手,陆长州比她速度更快地跟他握手:“谢谢。”
那个军人看看梁春宜,又看向陆长州,挑了挑眉,笑了一声:“不客气。”
现在没有指纹识别,没有天眼和无处不在的摄像头,想抓到陷害梁春宜的人并不简单。
不过那个军人说了用军犬,梁春宜想着后世那各种厉害的警犬军犬,让他们找什么都能闻到,决定不操心这事。
有陆长州盯着,贴她大字报的人就算一个个排查,也能排查到,毕竟部队家属院就这些人。
谁知道还没有等部队出动军犬,背后黑手就自己跳出来了。
可能因为白天军人在院子里的话被传出去了,大家知道要用军犬找人。
别的不说,大家都知道军犬的鼻子真的很灵,只要它闻到了味道,想找到人很简单。
所以晚上十二点过后,就有人偷偷去通告栏揭大字报了。
“你知道是谁吗?”田苹苹一大早就跑过来告诉梁春宜这个好消息。
“谁啊?”梁春宜心里排过一个个人,家属院和她有矛盾的好几个呢。
不过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马嫂子了,她儿子想当张老的学生没当成,她也没同意帮她的忙。
田苹苹铺垫了这么多,嘴巴都干了,喝了一大口水,继续说:“是叶团长媳妇的妹妹——杨水儿。”
“什么?怎么是她?”陆大姑一脸惊讶:“我家春宜都没和她打过交道,进不进医院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一个靠姐姐过来相亲的,学历也低,她又进不去医院。”
梁春宜却是意外又不意外,杨水儿想嫁给她丈夫,可不就得先把她拉下去吗。
没想到她上次都警告过她了,她还是执迷不悟。
“就是啊。”田苹苹也奇怪:“嫂子和她没交集,她咋要举报嫂子呢?可能就是嫉妒吧,嫉妒嫂子长得漂亮,人又有本事,嫁的人也好吧。”
梁春宜被田苹苹夸得嘴角直往上扬:“或许吧。不过她也是狗急跳墙,她没想过揭了大字报,还有举报信呢?同样有她身上的气息。”
在审问杨水儿的房间里,审查正问了她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