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胭脂水粉,里面可是要添加不少滑石粉之类的东西,那些东西长期接触,可是对皮肤有害的。
没瞧着至今她与林黛玉除非像前日那般,出门参加正式的社交活动,否则都是绝对不沾半点脂粉的么?
若不是她空间里护肤品不多,且因为囊中羞涩,买的都是宝宝霜之类的便宜大包的类型,化妆品更是只有一支价值一百多元的口红和九块九七根的眉笔,她其实挺想假借空间“自带”之名,拿出来给林黛玉用的。
嗯,或许等林黛玉将来嫁人的时候,她可以将东西拿出来分一半给对方?
不过这些都不着急,相比较起来,自然还是眼前的热闹有趣些。
除了来叫她们姐妹的惜春,另外几人这会儿已经在花园里,铺好了桌布,甚至桌子上已经放着几枝鲜嫩的花朵,和一些个做胭脂所需材料等瓶瓶罐罐的。
除了这几个做主子的外,平儿与袭人也赫然在列,正陪着说笑。
司棋和侍书在一旁忙着用清水过一遍刚摘下来的鲜花,再在帕子上晾干。
史湘云与翠缕、晴雯,紫鹃和莺儿却不知去了何处。
“这骤然一瞧着,倒好似有七个主子似的。”林岚玉阴阳怪气的评价了一句,惹来林黛玉警告的一瞥。
她们都快要搬走了,可莫要在这个时候平白与人积仇怨。
“许是也差不离。”贾惜春却冷不丁接了这么一句,惹得林黛玉一惊,有些惊疑的看了贾惜春一眼,却只换来她无辜的回望。
林黛玉心中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惜春可比自家妹妹还小半岁呢,小小年纪,理应不通这些的。
可想到去岁冬日,惜春与妹妹的那番对话,她又有些不敢确定了。
魏嬷嬷却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反而还安抚的轻轻拍了拍林黛玉。
如今的小姑娘们,一个个的,且聪慧着呢。
她瞧着这位惜春姑娘,也并不比自家二姑娘差。若不是家里实在有些不成样子,身为贾敬嫡女,日后的前途定然也差不到哪去。
可惜了。
林岚玉可不知魏嬷嬷的感慨,她虽有些不大高兴薛宝钗的举动,但有贾母在,又有史湘云这么个最喜欢缠着贾宝玉一道玩闹的显眼包,今日贾宝玉会出现在这里,才是一点儿不奇怪。
不过,贾母将人凑的这么齐,也不知安的是个什么心?
可别不是想搞什么“雌竞”那一套吧?
嗤,那怕是要让贾母大大的失望了。
有她与两位嬷嬷这两年的“悉心传授”,林黛玉如今要还能看得上贾宝玉这么个玩意儿,那她日后也不必回扬州见林如海了,直接吊死在予风斋门口算了。
林岚玉想的好,对林黛玉也足够自信。
只是远远地瞧见两姐妹过来,已经有小半年不曾见过两姐妹的薛宝钗与花袭人却是心头一慌。
林家姐妹本就长得极好,偏林黛玉如今又没了初进荣国府时候的病弱之态,虽仍身量苗条,却双颊红润,眼眸澄明,一身天青色的长裙,将身上的书卷气衬得愈发浓厚,让人一瞧便知这是位书香世家精心教养出来的名门闺秀。
加之有两位宫中出来的嬷嬷悉心教导礼仪形态,莫说本就十分娴雅的林黛玉了,便连平日里总被大家嫌骄纵的林岚玉,都一副名门贵女范儿。
再一想到,人家如今可不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家贵女,在场某些人的心中就更酸了。
这可真是,同人不同命,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她们姐妹给遇上了呢?
林岚玉才不管别人的酸鸡心理,她到了众人跟前,十分直率的开口便仍是那一问。
“宝玉表哥今日不上学?”
贾宝玉的目光落在林黛玉的身上,有些挪不开眼睛,偏林岚玉两步将林黛玉挡了个严实,让贾宝玉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林岚玉身上。
“今日……今日休沐。”
林岚玉撇撇嘴,知晓这是贾母特意调好的日子。“即是休沐,宝玉表哥缘何不在屋里沐浴更衣,温习功课,寻访故友……怎的跑这里来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似笑非笑的瞅了一旁一脸愤愤的偷偷瞪自己,却不敢表露出来的花袭人一眼。
“莫不是约着袭人姑娘一道,准备来采些花啊朵啊的,回去泡花瓣浴?”
薛宝钗看了看林岚玉,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花袭人,“林二妹妹可莫要再打趣宝玉了,咱们今儿个姐妹们约着做胭脂,却还要指望着宝玉做主力呢。一会儿林二妹妹再将人给吓走了,可要谁来帮咱们捣药捶呢?”
听得薛宝钗这话,林岚玉笑看向薛宝钗。“数月不见,薛家姐姐愈发牙尖嘴利了。偌大一个贾家,还寻不得两个有力气的丫头不成?
若不然,我将我家谷雨借给薛家姐姐几日可好?我家谷雨没别的优点,单只空有一身力气,莫说是捣这么几下区区药捶,便是将你家哥哥放倒,也不过是几招功夫罢了。
如何,薛家姐姐可要试试?”
她这人,最烦记吃不记打的主儿。
也烦像薛宝钗这种过于聪明,明知道她不好惹,为了在人前给自己立人设,偏不惜一再来她这里试探的人。
自打去年冬天,薛姨妈和薛宝钗当着大家的面,上演了好大一出戏。
不顾贾母气恼,假借薛宝钗病了之名,将贾宝玉单独请到了梨香院去,又是吃冷香丸,又是让薛宝钗的贴身丫鬟假装无意的提起她脖子上挂着的那块金锁的,惹得贾宝玉痴缠了薛宝钗许久。
这之后,薛宝钗对贾宝玉,便愈发有那么几分视为自己私有物的意思了。
偏她多聪明的人,根本无需任何人提醒,便看出来在她前面,还有个花袭人在。
且这花袭人如今已是贾宝玉的人,连带着贾宝玉屋里那几个一向有些争强好胜的丫鬟们,都被她狠狠压了一头。
是而她虽有心要争贾宝玉,偏面上却做的极为大度,从不脏了自己的手,总是假借着他人的名头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