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枝听了不作声,毓秀又道:“其他宫里头,本宫不想管,也管不了。”
“郁枝啊,这样的话你切莫再说了,本宫知道你是向着本宫。”
“你也知晓,本宫不愿去掺和后宫之事,可不掺和并不代表本宫会退让。”
“这世间,在这后宫之中,本宫只愿瓜尔佳氏安生,储秀宫中也安生,你可知晓?”
“今日本宫若是退步了,来日便是你和镧心了。”
“再说了,奴婢有何错?”
“今日嬿婉被高曦月做了筏子去,若换做是你,你可愿?”
“娘娘,可。。。”郁枝欲言又止。
毓秀看了一眼窗外,缓缓站起身来,她叹了口气:“储秀宫内,本宫在一日,便得一日的安生。”
“郁枝,你下去叮嘱些许,出门在外当差,小心谨慎,若是受了委屈来本宫面前。”
“储秀宫的人只记着一条,不惹事,也不怕事。”
“是,此事可要和太妃说?”
毓秀想了想,摇了摇头:“姑母如今在后宫中应当安生些,说了姑母也管不了,总不能无端让姑母跟着担惊受怕,不必去多口舌。”
储秀宫中,郁枝退了下去细心提点着储秀宫中的宫女太监。
这头高曦月一腔邪火无处发泄,转头见了跪在地上的阿箬和茉心,瓜尔佳毓秀动不得,这两个还动不得?
她的手斜斜一指:“茉心,给本宫打。”
“本宫不叫停便不许停。”
“是。”茉心听了便走上前去,左右开弓打在阿箬的脸上,阿箬愤恨着不断看向青樱。
青樱垂下眼皮,只当做没看见。
高曦月这般行事,只会让她人见了厌烦,她不忿海兰与自己交好,将这邪火发到下人身上。
自己若是出言阻止,恐怕高曦月会愈演愈烈。
海兰看着高曦月,又惊又惧的躲在了青樱的身后。
叶心挨打之后,小脸上满是手指印子,仔细看去,还有些浮肿。
高曦月看了一会,觉得无趣。
“好了,茉心,别打了。”
“走罢,让她们两个跪在日头之下,跪满六个时辰便是。”
“你们可知道了?”
青樱听到六个时辰之时,犹豫着到底出不出声,良久下定了决定,一句话也不说。
弘历哥哥求得自己入宫,却不能再生事端。
高曦月扶着茉心扬长而去,临走前瞟了一眼海兰,吃里扒外的东西,回来本宫便好好整治你。
她又见了地上跪着的阿箬面上浮肿,心里舒爽了会,悠然自得的回了咸福宫中。
高曦月走后,海兰站了出来,她端详了一眼茉心,又无力的跟在了青樱身旁问道:“姐姐,怎么办?”
“姐姐可能跟皇上说上一说,将我迁到延禧宫宫中来?”
“姐姐,我若是回去,这贵妃娘娘恐怕会变本加厉。”
说到这,海兰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子。
青樱啧了一声,抿了抿唇,拿出绣帕为海兰擦拭着手指,看着海兰手上的伤口,她说道:“海兰啊。”
“我在后宫,和皇上是有几分情意,只是这等子事,你还是忍一忍罢。”
“我若要求,阿箬也不必受罚,只是皇上前朝事多,咱们做后妃的也不应该给皇上增添了烦恼去。”
“你啊,在咸福宫中,我就算想顾着你,也难免鞭长莫及。”
“还是应该容忍些,避让些,学会依靠着自己。”
“日后,你便少来我这延禧宫,恐又惹了贵妃厌烦。”
青樱一席话落在海兰的耳朵里,又觉得有了主心骨,有了着落,她只点头。
青樱心中却想着,这些日子,在延禧宫中左思右想,弘历哥哥如今贵为天子,想要什么都能有,她能为弘历哥哥做的,只有弘历哥哥心头挂念之事。
若说弘历哥哥挂念的,莫过于他的生母李金桂,若能求得太后娘娘,允准了李金桂葬入妃陵,追封谥号。想来弘历哥哥会知道其中情分的。
情分二字不就这般么?
互相着想,互相把对方放在心里。
若是太后娘娘惩罚了自己才最好,弘历哥哥更会心疼自己,情分便会更加重了。
入夜以后,弘历下了朝入了后宫,先是去了长春宫。
在富察琅嬅处坐了坐,还问了她腹中胎儿可好?
富察琅嬅想起今日延禧宫门前之事,怕弘历说她不管后宫之事,也想试探一番弘历是如何看待毓秀的。
她斟酌再三,笑道:“如今才不过月余,又哪里会不好呢?”
素练在一旁上茶,却努了努嘴:“皇上,皇后娘娘近日来吃不下喝不下的,奴婢们看在眼里都心疼着呢。”
“素练,多嘴。”
“皇上,臣妾问了太医,这女子怀胎,吃不下喝不下也是常事,皇上不必为此烦忧。”
“今日倒是有件事,要与皇上说上一说。”
弘历见着富察琅嬅有皇后的气度,行事泰然自若,一股皇家风范,更觉这皇后之位没挑错了人,听这富察琅嬅这般说,他随即反问道:“何事?”
“今日延禧宫门前,慧贵妃发了好大的火,臣妾听了一嘴,皇上也知臣妾在孕中,倒也没有去管此事。”
“只是这毓贵妃倒是带着身边的宫人,二人谁也不让谁,毓贵妃扬言要去太后娘娘面前分说分说,之后便带着身边的宫人走了。”
“是何事?惹得曦月发这般大的怒气?”
富察琅嬅将延禧宫门前的事情一一说来,边说边观察着皇上面上的神色,看着他听到青樱之后眸底的担忧之色,富察琅嬅心中又暗恼了几分。
弘历听完,心中挂念着延禧宫的情况,连忙起身去了延禧宫,走之前还不忘吩咐素练,好生伺候着富察琅嬅,弘历走后,富察琅嬅看着弘历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弘历带着身后的李玉和进忠,一路来到延禧宫中。
到了门前却看到了跪在夜色中的阿箬和叶心二人,他瞥了一眼,想起青樱的脸面,吩咐道:“李玉,去回了慧贵妃,今夜由她侍寝。”
“对了,延禧宫门前跪着的两个奴婢碍了朕的路,这般处置下人看着不雅,顺带说上一说,便说朕让她们起来,不必跪着了。”
“是!”
李玉走后,进忠瞅准了时机,笑着为弘历引路:“皇上,请。”
弘历这般做的目的是他知道高曦月的脾气秉性,直接赦免了阿箬和叶心二人,恐高曦月再多生事端,今夜去咸福宫中,高曦月一高兴,也就不记得这两个小宫女了。
自己在前朝,青樱在后宫,恐遭了她人忌恨。这般便是护住了青樱。
青樱和海兰听得弘历来了,一道起身:“臣妾(嫔妾)给皇上请安!”
海兰听着门外的动静,知道叶心不用跪着了,见皇上来了延禧宫找青樱,她也不便叨扰:“皇上,嫔妾告退。”
“咸福宫中还有事,嫔妾便先走了。”
海兰说着便出了延禧宫的门,带着叶心朝着咸福宫走去。
她看了看叶心那肿痛的小脸说道:“叶心,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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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二人走后,弘历的目光看到了阿箬的身上,脸这么肿不用猜想就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
青樱见弘历见了,也未多言,吩咐道:“阿箬,下去吧,你有伤,去内务府取些冰块来,敷敷便是。”
“今夜便让惢心伺候着便是。”
“是。”
阿箬应声下去后,弘历却看向了青樱:“青樱啊,阿箬伤得这么肿,你怎么不拦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