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心回神才看到高曦月椅子上被鲜血染红的宫装。
一旁的如懿也忍不住,惢心不顾高曦月的惩治,也没等高曦月让自己起身,上前便扶住了如懿,看着如懿花盆底一旁的血迹,带着哭腔喊道:“传太医!”
“传太医!”
长信殿门前守着的小宫女小太监吓了一跳,出去传太医的传太医,去养心殿长春宫报信。
太监宫女们跑得飞快,谁人不知慧贵妃有孕?
若是子嗣没了,连带着太监宫女们遭殃。
消息传到长春宫中,皇后神情有些激动,却又在片刻之后恢复成端庄,她心内畅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眼前的两个眼中钉解决了。
至于高曦月,反正也生不下来,还不如让这孩子有用些。
她嘱咐了莲心:“莲心,你去养心殿求见皇上,便说慧贵妃在长信殿落了红。”
“对了,慈宁宫那边,也要去说上一说。”
“是!”
皇后扶着素练,出了长春宫,面上看着着急,脚下的步子却不紧不慢。
一路到了长信殿,她看着面前的太医已经跑得满头大汗,拎着药箱,蹲下来就为如懿和高曦月诊治。
她着急的在一旁等候,长信殿回荡的都是她的声音:“治,给本宫治。”
“一定要护住慧贵妃腹中的孩子。”
高曦月疼得无法呼吸,全身忍不住的颤抖,听到皇后这一句又投去感激之色。
“江太医,慧贵妃是有孕,这娴贵妃是为何?”
“娴贵妃在长信殿中,日夜为大清祈福,这突然落红,可是上天指引?”
“可是列祖列宗显灵?”
皇后一脸痛心疾首,江与彬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知晓如懿是因着不祥入了长信殿,长信殿偏殿侍寝,到底有违大清祖制。
这正殿可是供奉着长信殿的列祖列宗,这般侍寝,肯定不会记载入敬事房的档案中。
他犹豫之时,皇上赶到。
皇上步履匆匆,看也未看一旁的高曦月,只着急的上前,扶起地上的如懿:“江太医,这是为何?”
江与彬一看皇上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朝着皇上拱了拱手道:“皇上,娴贵妃娘娘有了身孕。”
“身孕?”皇后惊呼,她心知肚明,面上装作不知,只往前几步:“皇上,这娴贵妃在长信殿祈福,怎么能有身孕?”
“近日来的敬事房档案中也没有娴贵妃侍寝的记录,这,是不是?”
“皇上,依臣妾看,此事还需要严查。”
她说完,就准备好了迎接皇上的怒火,但今日一事,她必须这般做。
一国之母便是要这般,她想撇开自己,必须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公正严明。
皇上挥了挥袖子,转头怒吼道:“不用,娴贵妃腹中的孩子,定是朕的。”
皇后还要再说,皇上却冷声说道:“皇后,你有空说这些还不如去看看慧贵妃如何了。”
转过头,他叮嘱着江与彬:“给朕治,保住娴贵妃腹中孩子。”
“若出了问题,朕拿你治罪。”
江与彬正点头之时,安陵容从长信殿外缓缓走来,她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只沉声说了句:“胡闹!”
“来人,将慧贵妃抬回咸福宫,将娴贵妃抬回延禧宫。”
“太后娘娘,此时若是将娴贵妃抬回延禧宫,恐怕腹中皇嗣便。。。”
江与彬硬着头皮上前回话,安陵容却转头看了皇上一眼,目光缓缓环视了长信殿众人,言语间带着太后的威仪:“皇帝,这长信殿供奉着大清列祖列宗,你今日是想要这女子落红玷污长信殿么?”
只这一句,皇上一句说不出来,自古以来女子落红月信最是脏污,他只低下头说了一句:“皇额娘说的是!”
“来人,将慧贵妃抬回咸福宫,将娴贵妃抬回延禧宫。”
“皇后,你跟着去咸福宫看着,朕去延禧宫看望。”
皇后眸子一闪,却也说不得什么,只得轻声说了句是。
安陵容不赞同的看向皇上:“皇帝,你应当去咸福宫看望慧贵妃。”
“慧贵妃为了大清绵延子嗣,且无过错。”
“你要为了一个不祥之人,让前朝臣子议论么?”
皇上生生止住了朝前的脚步,牙关紧咬,不舍的看了一眼如懿,才生生跟着去了咸福宫。
安陵容又道:“来人,将长信殿中一应物事全部更换,请了法华寺的大师来诵念经书,今日长信殿落红,需要大师做法事去去晦。”
“皇后,你身为中宫之主,既然皇上说了是皇嗣,那便是皇嗣。”
“是!”皇后连忙福身:“皇额娘,臣妾去延禧宫中看看。”
安陵容看着皇后,却又提点道:“延禧宫中的海贵人有孕,当提一提位分。”
“这事,你也需多操心些。”
皇后心中叹气,她不愿为延禧宫的海兰升位分,可太后都开口了,也不能不做。
她点了点头,又听安陵容说了一句:“她二人腹中子嗣,无论如何,差个人去慈宁宫中回话。”
“是,皇额娘!”
皇后说完,出了长信殿,带着素练一路到了延禧宫。
延禧宫内。
如懿因着那加了麝香的香,又加上一路从长信殿回延禧宫耽搁,腹中的孩子早早便保不住了。
惢心眼睛肿的不行,出来嘶哑着嗓子朝着皇后请安。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江太医说了,我们娘娘腹中的孩子,已经落了胎。”
皇后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没来由的舒爽,面上却担忧不已,只说了一句:“让娴贵妃安心养着身子。”
“本宫这便去咸福宫中,与皇上交代一番。”
“素练,你去慈宁宫中和太后娘娘回禀此事。”
“是!”
---
咸福宫内,高曦月的痛呼声不已,她清楚的感知到有什么东西化作了热流正一点一滴的从身体中流逝。
她惊呼:“不要,不要,不要啊。”
茉心在一旁不忍:“娘娘,娘娘还有机会。”
“娘娘。”
皇上在外室踱步,他时不时抬头看向咸福宫门口,心里记挂着如懿的胎,又恼怒高曦月的脾气,心中早早给此事定性,肯定是高曦月去找事,才到了这般的田地。
高曦月落胎,死不足惜,可如懿是无辜的啊。
皇后从咸福宫外面匆匆赶到,皇上见了皇后,着急问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