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温荀离开,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躺在床上的谢溪知,突然睁开了眼睛。
瞬间睁开眼睛的谢溪知,他伸手把昨晚温荀枕头用的枕头拿了过来,并放在自己的鼻尖轻嗅着。
当谢溪知闻到枕头上所残留的,如温荀身上所带的那种淡淡的,还带着香甜味道的桂花香的味道后,他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竟有一种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安心感。
其实,谢溪知,他有很严重的失眠症。
而他的失眠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自己已经有些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影响自己睡眠浅的,一些发生在年幼时的事情。
谢溪知还记得,他在年幼时,父母经常会因为情感的事情,在家里吵架,砸东西。
等两人吵完架之后,一个人转身,大步离开家里,一个人就坐沙发上,掩面而泣。
而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从角落里出来,跑到掩面哭泣的女人面前,用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那时沙发上的女人,看到自己跑过去后,她还会把自己搂在怀里,用温柔的声音安抚说道:“知知吓到了吧,没事,不要怕,妈妈在这,妈妈会保护知知的。
等知知长大了,就换知知保护妈妈,好不好啊……”
谢溪知一直记得这句话,他每次睡前都会对自己说:“快快长大吧,等长大了就能保护妈妈了。”
而为了让自己快些长大,谢溪知开始不挑食了,他每天都会按时的吃三餐,就连他自己最爱的小零食,小甜点,蛋糕都不碰一下了。
并且,他每次睡觉时都会开着房门,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还有车子引擎声,盘子,杯子碰撞的声音后,他都会立刻惊醒过来。
随后,他便快速的穿好鞋,跑下楼去,站在妈妈面前,张开双臂保护着她,可这样的事情也只持续了短短三年的时间。
三年过后的某一段时间,他发现爸妈不再争吵了。
不,可以说,他妈妈在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他在家里见爸爸,妈妈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有时间隔一个星期,会见上一面,两人都面色红晕,在家里也不再有剑拔弩张的气氛了。
不过,他们两人见面,都不会聊天,说话,他们看待彼此都像陌生人一般,也没有在家里吵过架了。
有时自己与他们两人见一面,会间隔个半个月,有时是一个月,有时是三个月,有时会等半年,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一面。
不过,那也只是在老宅陪爷爷吃年夜饭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等吃过年夜饭,回自己住的地方时,两人各开一辆车离开,连家的大门都不会进一下。
而那时每天陪伴着他的人是谁?是家里的佣人,还有电视机里面的人物。
他那时就在想,自己能不能钻进电视机里面,这样他就像电视机里面的人一样,有父母陪在身边,不会一个人守着这样空荡的家。
而谢溪知,他也从原来听到一些动静就担心,害怕两人吵架的习惯,变成了如今听到一些动静,就以为两人回家了的习惯。
每当他听到一些风吹草动,他就会慌忙下楼,去看看是不是爸妈他们回家来了。
然而,每次他都是失望而归,直至自己不再对他们抱有任何的希望。
可谢溪知,就算他已经明确告知自己不要再对那两人抱有任何希望,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只要听到一些风吹草动的声音,他还是会容易惊醒,这个坏习惯直至到今天,他都没有改掉。
再加上,他自己成为演员之后,就开始废寝忘食的琢磨,琢磨自己饰演的剧中人物,琢磨这个人物是什么样的,琢磨他的性格。
就这样翻来覆去的翻看剧本,直至自己完全入戏,完全像自己所饰演的剧中人物一样才行。
所以,他在自己饰演的这个角色下线,杀青后,他依然会维持着剧中人物的人设,性格要好久。
他一般出戏都要花很多时间,有时自己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脑海中全都是自己扮演的那个角色。
剧中人的一举一动,还有身影,一直在自己脑海中盘旋,久久不愿离去。
至此,谢溪知便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他有时一天的睡眠加在一起,也只有两,三个小时的样子。
这样的睡眠质量,对于一个正常,还是拍戏的演员来说,是完全不行的。
这已经严重的影响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再者,自己的身体也完全吃不消,这只工作,不休息的模式啊!
所以,他的经纪人兼好友,实在看不下去,私自推了他所有的通告,还有工作,直接把他塞进了这档恋爱综艺里面来度假。
他的经纪人还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作为一个演员要先学会爱自己,才能有好的状态,好的身体去爱自己饰演的角色,这才是一个合格演员的自身修养。
还明确的告诉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月后,让自己有个好的状态,进剧组,他提前做的准备。
谢溪知没的办法,他只能收拾行李,提着密码箱进了恋爱综艺。
其实,谢溪知,他本以为自己就算来到这个综艺不工作,单纯的度假,他的失眠症也不会有所改善。
可结果却是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大巴掌。
昨晚,谢溪知以为自己又要失眠,他都提前准备好自己要看的好几部电影,准备打发时间。
可谁知,他在看电影时,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儿。
当他看到床上熟睡的身影时,他感觉自己的瞌睡虫都快被勾了出来。
可谢溪知自从记事起,他都是一个人睡,他从未与他人同睡过一张床。
就算拍戏时,剧中有两人同睡在一张床,或者一个房间的剧情,那也只是拍一个小片段,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
所以,谢溪知有生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与戏外,不算朋友,也不能算陌生人的人睡在一张床上。
谢溪知本以为自己会有些不习惯,会别扭,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可他真正的躺在床上后,他闻着身旁人身上的味道,听着身旁人浅浅的呼吸声,他心里不仅感觉不到半分排斥之意,他还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觉。
这种莫名的安心感觉,也就导致谢溪知很快就有了困意。
可身旁之人睡觉不老实啊,那人一会儿伸手锤他一下,一会儿伸腿踹他一下,一会儿在翻身,把胳膊搭在他腰上,或者把腿放在他肚子上。
谢溪知,他现在虽然在睡觉,没有在拍武打戏,但是他这一晚上所重复的动作,跟他在拍武打戏时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而唯一有区别的是,他在拍武打戏时,他是攻打的一方,他打别人,别人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挡。
而如今在这里,他是被打的那一方,他也是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旁边之人袭击的人。
等谢溪知,他好不容易等人安静下来,他睡的正香时,身旁人又突然起身了,他也随之惊醒了过来。
所以,谢溪知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他在温荀关门离开后,他怀里抱着散发着令自己安心味道的枕头,他很快就陷入了熟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