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怄气也是自个儿难受。
两边难得安静下来,沿着官道又走了两天,涂州城的轮廓终于映入众人眼帘。
涂州城竟还有士兵守卫!
这无疑是个积极的信号。
一路上目睹的破坏和混乱太多了,此刻见到秩序井然,每个人都暗暗安心不少。
“看来涂州的防守还真有两下子。”
靠近了才发现,涂州城门设有多重检查。
苏容泽赶紧上前打听情况,不久后回来,神色凝重。
“不是谁都能进城,得有产业证明,还得有州里发的通行证才行。”
“这、我们逃难出来的,哪有这些东西!”
王翠花的话说出了众人心声,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这可怎么办?难道又要绕路吗?”
这时,徐香香忽地跳下马车。
她身上披着显然是马家大哥或二哥的外衣,大摇大摆地走到寇钟面前。
寇钟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徐香香看着寇钟那张冷冰冰的脸,顿时气得举起手,手里的,竟是通行证!
“想要吗?这玩意儿我三哥可是花了大钱买的,就两张。”
“只要你哄我高兴,这张就给你。”
这话一出,大家的眼睛齐刷刷地盯向徐香香手中的通行证。
迟东轻轻“嘶”了一声,悄悄拉了拉寇钟的衣襟:“先说点好听的,哄哄那丫头。”
他声音虽低,但徐香香就在旁边,立马狠狠瞪了他眼:“多管闲事!”
迟东被说中心事,尴尬地摸摸鼻子,又退到了一边。
徐香香这才望向寇钟,眼里既有期待,又有忐忑不安。
她固然希望寇钟能服软,但又记得书中的寇钟,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
徐香香心里矛盾极了。
她一方面希望寇钟仍是记忆中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年,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能屈服,视她为特别的存在。
寇钟眼神冷漠地盯着徐香香,像寒风吹过湖面,让人心头一紧。
徐香香感受到那道目光,心口像是被轻轻地揪了一下,猛地漏跳一拍。
可他随即面无表情地撇开头,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仿佛锁住了一肚子的心事。
徐香香读懂了那份拒绝,心中的恼怒和羞赧瞬间交织,扬起手里的通行证,就要来一场彻底的破坏:“好!谁也别想要了!”
手刚抬起,寇钟却出乎意料地捉住了她的手臂,眼神幽深又冷漠,直视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徐香香怔住了,眼前这个毫无表情的寇钟,恍如十年后的他——俊美绝伦,统一了江南的战神少年。
那一刻,她的眼神里满是迷恋,手指不自觉地放松了。
寇钟趁机松开她的胳膊,灵巧地接住了即将遭殃的通行证,一切发生得太快。
徐香香望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心跳加速,心中暗喊:“真是太帅了!”
这正是我喜欢的那种男人啊!
想到这,她的脸腾地红了,羞涩地瞪了寇钟一眼,跺着脚,转身跑开了,留下一脸愕然的人们。
迟东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对寇钟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这招也行?
其实寇钟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不过是不忍心看徐香香浪费资源,没想到她竟会突然妥协。
但回味起徐香香那时的眼神,寇钟感觉心头涌上一丝异样。
那一刻,徐香香似乎并不是看他,倒像是是透过他,凝视着某个遥远的身影。
这个发现让他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寇钟将通行证交给村长,老村长望着这位挚友的孙子,心中百感交集。
他虽知孩童间的嬉闹不能全当真,但还是接过通行证,转向马三哥征询意见。
马三哥被妹妹的举动搞懵了,见村长询问,连忙接口:“我早就有意提供给大家,大家尽管使用吧!”
“这一路上承蒙各位照顾,进了城,咱们彼此照应也更方便。”
听马三哥这么说,众人不再客气,队伍很快就到了城门下。
检查通行是一位年迈的守卫,一见大榕村浩浩荡荡的人群,眉头立刻皱成了麻花。
这么多的人,一一登记怕是要了他的老命!
老人没好气地接过了村长递上的通行证,核验无误后,随即有气无力地命令:“一个接一个,报名字和籍贯。”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排队报上自家信息。
老人草草地记了几个人的名字,就显得极不耐烦,冲后面的人摆了摆手:“得了,告诉我总共有多少人就行了!”
村长连忙恭敬回答:“共二十七人。”
老人点点头:“你们村姓啥?”
村长一愣道:“我们村是多年前逃难时组建的,各户姓氏不同。”
“那就现取个姓吧!这么多的人,难不成让我一个个记住?”
众人互望一眼,不敢争辩,生怕会惹恼了他,因此不让进城。
“那,就姓孙吧!”
村长突然说道,一旁的孙婉闻言惊讶地抬起头,只见村长向她点了下头,示意赞同。
老头直截了当,提笔按周姓一溜数字排开。
“行了,进吧!”
众人推着板车,一阵风似地穿过城门。到了城里,孙婉逮住机会低声问村长:“村长,刚才那事……”
村长笑而不语,一脸泰然:“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领你们走多远。”
“村里上下,就数孙嫂子你最让人放心,大伙儿心里有数。”
“那当然!”王翠花快人快语:“真要全村改姓,跟着孙嫂子姓,我们乐意!”
“心里那个熨帖!”
其他人也点头称是。
孙婉心里五味杂陈,又像被一股暖意包围。
进城后,大家琢磨起落脚点:“找个破庙或空房子凑合凑合吧。”
“房子难找,涂州城还算安定,破庙兴许有戏。”
大榕村的所有人正讨论着,马三哥已瞅见不远处的客栈。
心里挂念着车上的大哥二哥,他赶紧驱车至客栈,掏出银两吩咐小二火速请大夫来。
一家人在客栈里面安顿下来。
不久,大夫赶来,马三哥急忙迎入房内。
大夫望闻问切后,表情平和:“受惊吓又遭人殴打撕咬,伤得不轻。”
“但似乎遇过其他大夫?他们服的药延续了生命。”
大夫好奇地追问:“能否引荐那一位大夫?他的药方奇特却成效显着,是哪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