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板儿?怎么了话这么少,是不是背着为师累了,告诉你,为师是不会下地的,你已经长大了好好尽尽你的孝心吧。”
“知道啦师父,以前我小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师父是一个可恶的老头子!”苏板儿没有把老道士放下来,但该还嘴的时候,一句也没少。
“臭小子,你竟然说你玉树临风、丰神如玉、英明神武的师父是可恶的老头子?!找打!”老道士说话间,已经一巴掌拍在了苏板儿的肩膀上。
“师父,你刚刚说的这些好听话,都是用来形容神龙大人的,跟现在的你有半点关系吗?”
苏板儿说完之后,等着老道士的反驳,但是等了半天没有回应,费力地扭过头一看,可恶的小老头已经昏睡过去了。
回过头来,苏板儿强提自己不多的法力,快速地朝着青云观飞驰而去。
回到青云观,小心翼翼地把老道士放在了他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准备出来时,看到了放在书案上那些杂乱无章的东西。
苏板儿静悄悄地收抬着,那一书案的东西,无意间翻到了一个墨色的石头盒子,打开一看,眼睛微微缩了一下——魔石?
当日龙凡师兄说过,有了魔石他们师徒三人就可以离开无望境了,只是为了给当时身受重伤的他们修养的时间,师兄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量,暂且遮掩了天机,时间是十年。
只是现在的情况,谈不上有多好,但如果能离开,现在无疑是最佳时间,因为那座‘屠龙镇’牌坊,被他们拆掉过一次,虽然没有彻底拆掉。
但是魔界的魔物和外界的魔物因为这两个原因,暂时进不来,所以他们师徒才能过了三年的平静日子。
想想师父前几日从‘屠龙镇’牌坊回来时的颓废、消沉的模样,再联想到那日师父出门时,好像抱着的就是这个墨色的石头盒子,苏板儿知道这是陨石盒子,可以隔绝气息,把这 么重要的盒子,随手扔在书案上,看来师父尝试过了,用魔石没能开启无望境的门户。
他们师徒三人回去的希望渺茫了,快速收敛了心神,苏板儿把书案整理好之后出去了。
第二日清晨,苏板儿照例起的很早,又把老道士从床挖了起来,知道师父现在的身体很差,可是除了让师父继续修炼借日诀之外,苏板儿想不到任何办法来恢复他的身体。
至少借日诀,可以让师父截取到一丝东来紫气,为自己留下了一线生机。
“板儿,我们有些时日没有去看望过你师姐了,今日我们去看看她如何?”
“好啊,师父,我们今日就去,师父你且等等。”苏板儿说完之后,飞快地往青云观的后院跑去了。
等他再出现时,手上推着一个独轮车,一起推到老道士的面前:“师父上车,今日徒儿推着你一路到靠山村去。”
“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你觉得为师很想坐这个独轮车?”老道士说话间,已经退出老远。
“不行,师父你不能老让徒儿背着你!”
“行吧!”老道士勉为其难地上了独轮车。
一路上老道士,都以袖掩面,引得苏板儿嗤笑连连:“师父,路人都在看大姑娘,小媳妇,没人看你这个糟老头子,把衣袖放下来吧。”
.........两师徒一直斗嘴,也不觉得慢慢,终于来到了靠山村苏漾的茅草屋门前。
苏板儿,像往常一样,上前敲门,只是敲了半天,也没见有人给他们开门。两师徒对视一眼,出事了。
强行闯进了苏漾的院子,小板儿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在苏漾居住的房间前,不停拍门:“姐姐,你快开门!我是苏板儿,我们来看姐姐了。”
“快开门!”苏板儿已经喊了好大一会儿了,见门丝毫没有开的迹象,苏板儿用力一脚把门踹开了。
等两师徒快速走进去之后,发现龙漾已经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而且地上的鲜血,很显然是她吐来的,血液里竟然隐隐透着黑气。
苏板儿很小心地把苏漾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然后转身去了灶屋,很熟练地熬了一大碗龙吟草的药汁,端着时了屋里。
“师父,还请助师姐喝下药吧。”苏板儿的声音微颤,最怕事情还是来了,师姐口吐带有黑气的鲜血,那黑气分明是魔气,而且她的嘴唇已经开始发黑了,这是魔气侵入肺腑的征兆。
老道士调动体内不多的法力,在苏漾的肩头两侧,各点一指,昏迷中的苏漾张开了嘴,苏板儿一点点地把药汁给喂了进去。
等喂完了药之后,两师徒给苏漾盖好被子,出了苏漾的房间。
“师父,师姐的病情加重了,因为没有心鳞相护,魔气有进入肺腑的征兆了,这可怎么办?!”苏板儿焦急地问道。
“板儿,莫急让为师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今日我们就留在苏漾这里吧,看看明天她能不能醒过来,要是醒不过来,为师还有一个办法救她。”
听了师父说有办法救师姐,苏板儿的心稍稍放宽了一些,但是今夜肯定是无眠就对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打发苏板儿去照看苏漾,老道士又回到了以前自己所居住的那间毛糙屋,因为他和苏板儿经常来,所以苏漾为他们各留了一间屋子。
失忆后的苏漾,只记得自己是一介孤女,冷心冷情,在她的认知里,能让老道士和苏板儿经常来自己蹭饭,就是对他们的认可,她视他们二人为家人,尽管苏漾从未开口说过。
老道士在床上,盘膝而坐,神识一扫从自己的纳戒中拿出来一些东西,然后拉开自己的衣衫,露出被划得的横七竖八的胸口。
一把细长且锋利的匕首,被老道士握在手中,找准心口的位置,一下子扎进去,面无表情地拿出玉瓶,接满了一瓶,又一瓶,足足五瓶之后老道士,才把匕首拔了出来。
然后,吃下一颗丹药,再给心口处倒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最后还喝下了小半瓶的高浓度灵液。
等到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看些了,老道士才起身独自去了苏漾的房间,调动法力,打开了苏漾的嘴巴,把一个玉瓶中的心头血,倒入了苏漾的口中。
然后,再以法力为苏漾疏导,最大限度地阻止魔气的继续入侵,做完这一切之后,老道士心口一痛,强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昏死在自己的床上。
在昏过去之前,老道士心中想道:“苏漾的身体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能做的自己都做了,就看她的造化了,如果可以那就在自己死之前,把自己的心鳞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