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娘母女二人在柳府过的惬意无比,却不知道此时的靖宣帝烦恼无比。
慈宁宫内。
太后端坐在凤椅之上,神色不愉,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她内心的不满。
她听闻那柳氏被册封了一品诰命,当下便让人去请陛下过来。
可是陛下却推说朝中有事,一连拖了几日才过来,太后的脸色此时还真不能称得上好看。
今日陛下一到,慈宁宫,便挥退了身边的人,独留她和靖宣帝。
“皇帝,哀家听闻你对那柳氏赏赐甚重,竟封了她为一品诰命夫人。这柳氏究竟是何来历,竟能得你如此厚赏?”
靖宣帝微微欠身,神色恭敬却不失威严。
“母后息怒,这柳氏聪慧果敢,献宝有功,朕赏她也是应当。”
太后轻哼一声,“献宝?究竟是何宝物,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
靖宣帝双眸微闪,略一沉吟,还是不打算告知太后实情,
“母后,您还记得山意图吗?”
太后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有些震惊,“山意图,是行云大师的山意图吗?皇儿,你找到了?”
她自是知晓皇帝一直在寻找山意图,难道柳氏献宝,献上的就是这山意图?
眼看太后已经想到了,靖宣帝连忙说道:“母后明鉴,那山意图确实是柳氏献上的,山意图一出,里面的宝藏尽可取出,若能得之,可充实国库,为我朝百姓谋福祉。柳氏献宝有功,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也可激励天下臣民为朝廷效力,事关朝廷根基,想必母后定能理解的。”
太后沉默片刻,陛下都说了这话了,她难道能装着不知那其中的重要吗?只是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即便如此,这赏赐也未免过重。那柳氏不过是一介民妇,骤然得此高位,恐遭人嫉妒,也易生骄纵之心。”
靖宣帝耐心解释道:“母后放心,朕已派人暗中观察柳氏。若她有任何不当之举,朕自会处置。况且,柳氏虽经历了许多,却能坚守本心,实属难得。朕相信她不会因一时的荣耀而迷失自我。”
太后轻叹一口气,“皇帝,你身为一国之君,当以江山社稷为重。这赏赐之事,还需谨慎斟酌。”
靖宣帝点头称是,“母后教训得是,儿臣自当谨记。不过,这柳氏确实为朝廷立下大功,若不赏赐,恐寒了天下臣民之心。”
太后微微摇头,还是固执道,“皇帝,你可曾想过,这柳氏的身份毕竟尴尬,这样一来,岂不让平乐难堪,你若要赏赐,大可不必弄的人尽皆知,对于皇家颜面也有损啊!”
太后这话说完,立刻就察觉到陛下周身的气息都冷了不少,只是话已出口,断断没有收回的可能。
靖宣帝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声音都冰冷不少,“哼,怕是母后想差了吧,影响皇家颜面的不是朕,也不是柳氏,是那平乐才对吧?朕原还以为母后当初同意平乐的婚事,是被那叶文博蒙蔽了 ,眼下看来,怕是只有朕不知道,母后倒是和平乐同仇敌忾啊!”
太后一听这话,心中一紧,平日里陛下虽然一向表现的孝顺,可是太后可是知道他的脾气的,连忙说道:“皇帝,你莫要误会。哀家并非与平乐同仇敌忾,只是觉得此事处理欠妥。那平乐再如何也是皇家郡主,此事若传扬出去,皇家的威严何在?”
靖宣帝冷哼一声:“皇家的威严不是靠袒护一个跋扈郡主来维护的。平乐行事向来嚣张,此次更是强夺他人夫婿,她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有损皇家颜面。柳氏无辜,她为朝廷献宝,朕若不赏,何以服众?”
太后微微叹气:“皇帝,哀家也并非反对赏赐柳氏,只是觉得可以换一种更为妥当的方式。那柳氏毕竟是民妇出身,骤然得此高位,难免遭人非议。”
靖宣帝面色稍缓,但语气依旧坚定:“母后,朕赏罚分明,柳氏有功当赏。至于他人非议,朕自会处理。若因怕人非议而不赏功臣,那以后谁还会为朝廷尽心尽力?”
太后沉默片刻,说道:“皇帝所言也有道理。只是那平乐郡主那边,你也需安抚一二,莫要让她再生事端。”
靖宣帝微微皱眉:“平乐若能知错悔改,朕自然不会为难她。但她若依旧执迷不悟,朕也不会姑息。”
太后看着靖宣帝,知道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罢了,此事就依皇帝所言吧。”
一时间室内异常沉默。
靖宣帝心中对太后的偏袒虽有不满,但也明白太后一向偏宠平乐郡主,让她松口本就不易,也不好再与她僵持,便点了点头,端了太后旁边的茶盏亲手递给了她。
太后也知道陛下这是给了台阶,忙伸手接了去,轻抿两口,才放下。
慈宁宫气氛逐渐缓和,靖宣帝才缓缓开口,“母后,这山意图一事 ,您可有透露给其他人?”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来不及细想,连忙道,“哀家自是知道轻重缓急的,此事又怎会告诉他人?就连身边的宫人都是不知道的。”
靖宣帝看着太后脸上的神色,猜测应该不似作假,心中暗暗思忖,难道不是太后泄露的,那平乐郡主到底如何知晓的。
他的人已经暗中查清楚了,那平乐郡主逼着叶文博置办聘礼,和府邸,叶文博手里没有钱财,才去当了那些画的。
只是他去的铺子本就是平乐郡主提前收买了的,所以那画,叶文博前脚送到当铺,后脚就到了平乐郡主手上。
叶文博一共当掉了五幅画,她却偏偏只拿了其中一幅山意图,另外几幅完全不在意,若说她不知情,是有些牵强的。
世人皆知太后喜欢行云大师的字画,若说她是为了讨好太后,也能说的过去。
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她进宫几次,都未向太后提起,靖宣帝不得不怀疑,平乐郡主确实是知道了其中的秘密,所以才逼着柳氏交出剩下的画。
她是为了什么?
看来,他倒是小瞧自己这个侄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