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负责太子病情的胡御医赶忙上前,双手微微颤抖着将方子递给叶晓晓,脸上带着几分忐忑不安。
他深知这乐颜郡主的名声,在京城之中,她的医术早已被传得神乎其神。
如今自己所开的方子要经她过目,心中难免有些紧张,生怕被挑出什么差错。
叶晓晓接过方子,细长的手指轻轻捏着那纸张,一双美眸仔细端详着上面所写的药材与剂量,眉头渐渐皱得更紧了。
她微微抿着嘴唇,思考片刻后缓缓开口,
“这方子是个好方子,用药颇为精准,搭配得宜,并无错漏之处。只是太子病情不见起色,怕是还要另想其他办法了。”
靖宣帝和沈皇后坐在一旁,原本听到叶晓晓前面的话稍稍松了口气,可后面的转折却让他们脸色微变。
沈皇后赶忙问道,
“乐颜郡主,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叶晓晓沉思片刻,恭敬地回道,
“陛下,皇后娘娘,臣女需先以针灸之法疏通太子体内的经络,此为治标之举,可暂时缓解太子殿下体内气息阻滞之症。臣女不敢保证此法有效,只是如今太子的身子怕是耽误不得,只能冒险一试。”
沈皇后一听这话,心下便有些不安,她不动声色的瞧了瞧叶晓晓,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慕容辰,终究是未应承下来。
既然是冒险一试,那就可能会出现别的风险,她不敢冒险。
要是这叶晓晓真的起了别的心思,那太子的性命岂不是被她捏在手心了?
靖宣帝一直注意着沈皇后,见她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便也明白,定是因为叶晓晓的话,让她起了忌惮之心。
他身为帝王,又是太子的父皇,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
宫中的御医医术虽然高明,可是太过求稳,生怕出了纰漏。
只是这求稳,自然也就是求个无功无过。
太子这病,皇后还不明白,早已是拖不得了,也许叶晓晓就是最后的一丝希望了。
靖宣帝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一切都听郡主的安排吧!太子的病情,朕心里清楚,不会怪罪于你的,你放心。”
叶晓晓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太子,犹豫道,
“只是这针灸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还请太子殿下忍耐。”
太子斜倚在床榻之上,微微抬起头,虚弱却坚定地说道,
“郡主但施针便是,孤能忍受。”
叶晓晓轻轻点头,打开那精致的医箱,从中取出一排闪着寒光的银针。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定了定神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捏起一根银针,开始施针。
她手法娴熟而精准,每一针都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稳稳地刺入穴位,没有丝毫偏差。
太子虽强忍着疼痛,可额头上还是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慕容辰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叶晓晓的一举一动,心中满是担忧。
他知道叶晓晓医术不错,可看到太子痛苦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拳头不自觉地微微握紧。
施针完毕,叶晓晓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
“陛下,臣女先开一副新的药方,太子殿下需按时服用,接下来,臣女每隔三日会进宫复诊,观察太子殿下的病情变化。”
靖宣帝点头道,
“郡主辛苦了,若能治好太子,朕必有重赏。”
叶晓晓谢恩后,走到一旁的桌案前,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开始写药方。
她的字迹娟秀而工整,不一会儿,药方写好,交给了一旁的太监。
沈皇后看着叶晓晓额头浸出汗珠,眼中多了几分真心的感激,轻声说道,
“郡主,此次若能让太子康复,本宫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叶晓晓恭敬地屈膝行礼,说道,
“皇后娘娘客气了,臣女只是尽自己的本分。”
这时,一直默默不语的太子突然缓缓起身,开口道,
“乐颜郡主,多谢了!孤从未觉得身子如此轻快,乐颜郡主不愧是“晓神医”的称号。”
太子语气温和,又生的温文尔雅,丝毫未见一丝猖狂,她心中对太子殿下倒是多了几分欣赏。
这太子看着倒是比三皇子顺眼多了。
叶晓晓微微屈膝行礼,谦逊地说道,
“太子殿下谬赞了,臣女只是略通医术,不敢当神医之名。”
太子看着叶晓晓,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些别样的情愫在悄悄蔓延,轻声说道,
“郡主不必谦虚。本殿下倒是觉得,像郡主这样才貌双全,又心地善良的女子,实在是世间罕有。”
慕容辰敏锐地察觉到了太子眼神中的异样,心中警铃大作。
叶晓晓并未察觉出异样,躬身行礼道。
“太子缪赞了,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若是无事,臣女就先告退了。”
“嗯,李公公,你亲自送乐颜郡主回府。辰王,你留下。”
慕容辰心中一凛,知道父皇定是有话要单独与自己说,他恭敬地行礼道,
“是,父皇。”
叶晓晓随着李公公离去,心中虽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多问。
一路上,她都在回想着太子的病情和今日在东宫发生的种种。
她觉得太子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温和了。
慕容辰跟着靖宣帝从东宫离开。
养心殿。
靖宣帝看着慕容辰,目光深沉地说道,
“辰王,皇后有意让乐颜郡主做太子妃,你怎么看?”
慕容辰心中一紧,猛地抬头看向靖宣帝,却见他一脸戏谑的瞧着自己。
“父皇,您........”
慕容辰不知为何,被自己的父皇盯着,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却怎么也无法出口。
“怎么了,你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靖宣帝看着儿子面色古怪,心中却觉得一暖,这孩子心中对自己有怨,哪怕这么多年下来,对自己这个父皇也不肯敞开心扉。
还是难得见他这般窘迫的样子呢?
“父皇,儿子若是说了自己的想法,您可会依着儿臣?”
慕容辰也看出了靖宣帝这是逼自己说出口。
“你还未说,又怎么知道朕会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