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求尽了菩萨,想尽了办法,没有谁能帮我,我只能靠自己。”
“我每天都装傻充愣,让他们觉得我精神不正常了,他们渐渐放松了对我的看守,大丫八个月的时候,他们竟然丢下我一个人,去地里收粮食了,我喜出望外,我以为逃跑的机会来了。”
“可我抱着大丫,刚出了门,就被老太婆逮到了,索性我故做疯傻的糊弄过去了。”
就在这时,宁惠敏突然开口问:“你不是恨那个孩子吗?怎么还抱着她出门?是想把那孩子扔了,还是要带着她一起逃?”
周玉暖思绪被打断,整理了下衣裙,拿出帕子,擦了擦泪水,
“我刚开始是恨大丫的,可是时间长了,心里竟生了慈母之心,我知道那样对我很不利,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觉得可能是给她喂奶造成的,为此我忍着涨奶的痛苦,就是不给她吃,时间长了,我没奶了,但心中的慈母之心却没消失。”
“我想着,那就带她一起逃吧!反正那家人也嫌弃她。如果我不在了,没准那家人照看不好,孩子就夭折了。带走她,也是救她一命。毕竟是我生的,不是吗?”
宁惠敏不置可否,继续问道:“后来呢?”
周玉暖:“后来,我发现我还是太天真了,带着孩子根本没法逃,她会哭,会闹,会把村里人吸引过来。”
“那个村里的人都替田家看着我,一见我出现在外面,就会把我抓回去,虽然他们觉得我傻了,但是还是会对我动手,我受不了了,为了能活着离开那里,我放弃了大丫,趁着他们秋收,从后山跑了。”
宁惠敏:“重庆离上海那么远,你一个女人怎么找回来的?!”
周玉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我扮成乞丐,把脸弄的脏兮兮的,一路乞讨,卖傻,占便宜回来的。”
“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女人最好骗,你只要磕几个头,编些可怜的故事,就是不富裕的女人,大多也会给几个铜板。”
“小孩子的食物最好抢,抢了不要回头,哪怕那小孩子哭死,也不要停下来,要一直往前跑。”
“唯一不能碰的是男人,不论是年轻的,还是上了年纪的,都要躲着。”
宁惠敏点点头,“你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像你这种逃出来,还能回家的,世间少有。”
周玉暖听了这话,猛地摇头道:“毁了,我一辈子都毁了!我毁了名声,毁了父母心中的期许,毁了亲朋好友眼中的好女孩,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宁惠敏:“你要是受不了那些人的眼光,可以远离他们啊,咱们工厂有宿舍,你可以申请住宿,厂子里的人又不知道你的过往。”
周玉暖摇摇头,“不,我现在还需要他们。”
“我四个哥哥都娶妻生子了,我现在跟我父母住,我们三人的生活费,由我出,但他们会给我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
“我感觉我又回到了小时候,那种快乐的日子,让我渐渐从夜不能寐,恢复到可以睡整宿觉。”
宁惠敏叹口气,“我看田大丫,不仅遗传了你的聪慧,还遗传了田家人的卑劣。我没时间帮你解决家事,给你半个月的假,先把这事解决了吧。”
周玉暖满脸焦急道:“不,老板,我不需要休假。”
宁惠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解决不了,就不用来上班了。”
“说实话,我挺烦你的。要不是你有那么惨的遭遇,今天就不仅仅是让你休假了。”
说完,宁惠敏起身,直接出了安保室。
回到办公室,宁惠敏拿出工厂的布局图,看了起来。
她想把食堂后面的墙打通,开家平价饭店,既供应便宜的大锅饭,也供应价格稍高的小炒。
在布局图上,写写画画一番,宁惠敏拿着去找了陈二盛,
“二师兄,陈师傅身体怎么样了?”
陈二盛:“好多了,已经出院回家了。
宁惠敏点点头,“嗯,医生怎么说?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吗?”
陈二盛:“以后左胳膊使不上劲儿了,但好在还能动,不影响生活。”
宁惠敏遗憾道:“以后比武切磋是要吃大亏的,这次受伤医药费,工厂全额报销,另外我会帮她申请五百块赔偿。”
陈二盛立马高兴的抱拳,“多谢老板!”
宁惠敏摇摇头,“应该的,以后凡是因公事受伤的,工厂都会发放补偿金。”
“对了,我想把食堂后面那道墙推倒,盖几间平房,开一家饭店,这是示意图,你看看。”
陈二盛接过宁惠敏递过来的图纸,粗略看了一下,“那边有四米吗?算是很宽敞了,到时候拉长点,多隔几个房间,当包间也不错。”
宁惠敏点头,“嗯,就用之前盖门店那批人吧!你来负责督建。”
陈二盛笑着点点头,“好,老板,交给我吧!”
“那个,咱们那个大门口的门店,关了挺长时间了,什么时候开啊?”
宁惠敏:“怎么?你有想法?”
陈二盛挠挠头,“嘿嘿,我娘是个待不住的性子,在家整天吵吵着要干活,我想着要是她能来看店就好了,反着是坐着收钱,不费劲儿。”
宁惠敏:“行啊!钥匙在白子墨那里,明天他就回来上班了,到时候你跟他要吧!”
陈二盛连着鞠了两躬,“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宁惠敏拍拍他的肩,“好好干,走正路。路要是歪了,就回不来了。”
过了腊八没多久,1929年1月中旬的时候,张婷秀被任命为建设委员会委员,3月又被选为赈灾委员会委员。
同时,张婷秀还被推为民法起草委员会五委员之一,参与拟定《华国民主民法》。
“哎!我之前真是眼瘸了,竟没看出张婷秀有这么大本事,这官升的,可比白水快多了!”郑远生一边吃着桂花饼,一边嚷嚷道。
刘白水直接给了他个大白眼,“怎么?跟着我这个外交部参事厅副厅长,埋没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