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烯！？”
    众人对这个名词并不陌生。
    这时，柯正山接过话题说道“其实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有人发现，当两层石墨烯以特定的堆叠角度，也就是1.1度时，会表现高于传统超导材料的超导转变温度..”
    说着柯正山从桌上的两张餐巾纸，然后堆叠成了一个小角度。
    万向点点头“嗯，这也就是人们说的‘魔鬼’堆叠角..其实这就是二维超导的一种思路。”
    “但是...即使是这样，其超导转变温度也需要达到1.7开尔文，也就是-271.45摄氏度，这仍然是一个很极端的环境。”柯正山皱了皱眉，心里很清楚这条路走不通。
    陆婷等人听着柯正山的介绍，纷纷点头。
    这确实是科学界已经被证明的事实。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落到了万向的身上。
    万向并没有着急，而是从抽屉里随意拿出一张纸。
    纸张的一面被万星雨用五彩的水笔画了一些星星的图案，万向翻过另一面，然后在纸上快速的推导。
    推导到一半的时候，万向开始解释“我们可以在特殊扭曲的石墨烯层中加入特定的交变磁场..”
    说着万向在纸上，先是快速的画出一个笛卡尔坐标系，然后又用网格画出一个扭曲的如卷纸一样的立体图形。
    “经过我的测算，理论上在特殊扭曲的石墨烯层中，存在一种特殊的交变磁场，能够使石墨烯层即达到一种拓扑保护状态，形成在一定扰动下的稳定超导特性...”
    说着万向指节快速抖动，白纸上的公式也顺势拉长。
    然后随着斜杠不断在等号两端划减，公式又开始缩短。
    最后万向用一个圈，圈住了两个方程组。
    [哒.哒]
    水笔在圈内，敲了敲。
    万向凝视着纸上的方程说道“解出这个方程组，就能找到扭曲角和这种交变磁场的相位，实现亚超导状态....”
    柯正山赶忙拿起书写着公式的纸张,其余人也连忙凑到柯正山身后，挤着脑袋想要看全纸张上的内容。
    半晌，陆婷率先摇了摇头，踮起的脚尖落下，像泄了气的皮球。
    “看不懂，这里面所涉及的交叉学科太多了...不单单是材料科学问题，还有一大半是量子物理层面..”
    刘计强也放弃了，虽然身为计算机科学专业的他有很好的数学基础，但是万向的前期推导和假设，让单一学科背景的他同样难以理解..
    一阵沉默后..
    柯正山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走进了一间没有灯的地下室。
    与楼上灯光照明的敞亮不同。
    周围的一切都是漆黑的，好奇又恐惧，但身为科学家的一种本能，驱使这他想要伸手去探索这片领域...
    [嗯]的惊叹一声，柯正山重重点头。
    “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理论上的可能..”
    在这种前沿领域，可能就是重大突破。
    说着江建能和秦增两位核物理研究所的一二把手，都同时点头...
    “如果能够解出这个方程，那么将真会创造出一种亚超导材料，其理想状态已经无限接近超导材料！”
    江建能身子微微颤了颤“我感觉这是人类科技，距离超导材料最接近的时刻。”
    “人类科技瓶颈又有可能被突破...”说着秦增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所以..这个方程真的能够解出来吗？”陆婷问道。
    大佬思考的层面陆婷并无法企及，而是更关心结果。
    “不能...”万向直接否定了自己。
    “额...”
    这让刚想说什么的，陆婷瞬间被噎住。
    “解出这个公式的难度不亚于证明李曼猜想的临界线..”
    听到万向说求解难度等同于李曼猜想，众人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因为黎曼猜想作为千禧年的7大数学难题之一，自1859年黎曼提出来后，后继无数的数学家穷其一生也未能对其进行证明。
    此时，刘计强开口说道“黎曼猜想我熟悉...现在已经有科学团队用计算机算出了1万亿个零点的存在，但是依然无法对黎曼猜想进行证明...”
    顿了顿，刘计强叹了口气“所以，如果说这个方程的求解难度等同于李曼猜想，那么...基本等于说，刚才提到的石墨烯扭曲和交变磁场的临界状态，根本无法被找到...”
    万向嘴角扬了扬，摇头解释“不需要被找到..我们只需要找到逼近值就行...这点用你们大湖之光的超算计就能够做到..至于最后的那一段误差...”
    思考了一会，万向沉声说道“我想，我们可以用笨办法！”
    “什么笨办法！？”
    众人下意识的凑近了万向。
    “实验！”
    “实验差值或者正交，反正就是大力出奇迹的道理..”
    万向解释。
    柯正山，江建能和秦增三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阵沉默后...
    柯正山终于直起身子，感叹道“我似乎懂了...”
    然后，眼神严肃起来“万向，关于核聚变装置小型化的所有论证材料在哪？我立马组织专家组进行全面的分析论证。”
    “我都写在了我的博士论文里，昨天交给了学委办，可是昨天刚好没人，我就让学委秘书放到了学术委员会主任的桌上..”
    万向把昨天的情况大概描述了一下。
    [啪！]
    柯正山一拍脑袋，感觉有些炸裂。
    那可是关乎亚超导材料，乃至小型化核聚变装置的研发材料。
    竟然被在没有人监管的情况下，放置了一夜。
    如果，丢失了...
    想到这里，柯正山瞬间感到了不安。
    然后，语气有些责备的对万向说道“万向，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放给学委办那边....”
    “柯院长，是您说如果我完成了论文直接提交学位办，不需要在进行学术审查..”万向感到有些无辜。
    “哎..”柯正山叹气一声，急的直跺脚。
    然后变的结巴起来“我..我..怎么知道你的博士论文竟然能够研究这些层面的东西...”
    柯正山原以为万向的博士论文，会和其他人的一样，研究的是一些学术上公开的内容...
    毕竟柯正山听万向说过，完成博士论文只是为了弥补之前的学业遗憾，走个流程。
    所以下意识觉得万向并不会在这个上面花费太多的精力。
    一切的流程也就按照普通博士生的要求来操作。
    可谁知道...
    这小子竟然研究核聚变的小型化技术...
    单凭万向刚才提到的亚超导材料研发思路，就已经让柯正山头皮发麻。
    而且，从万向的论文方向猜测这可能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想到这，柯正山再次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万向。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妖孽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