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雨灵用完席面也离开了长公主府,坐着马车去秦王府。
等到了秦王府门口,苗雨灵表明了来意,有太后之令,侍卫自然不会放她进去,只说会转告给管家久德。
苗雨灵今日出宫不是为了参加长公主的赏菊宴,本就是为了来秦王府。
她的手中还拿着亲手缝的香囊,香囊里配着养神养气的香料。
听说李轻舟病了,她想将这对身子好的香囊送到他身边。
门前的侍卫见不到李轻舟,苗雨灵想了想,“我不进去就是,那麻烦你们通传一声,叫世子身边的长安先生出来一见。”
其中一个侍卫闻言便进去了,大约一刻钟后才回来,“长安先生不在前院,有人看见他往后门处去了,小姐可去后院碰碰运气。”
苗雨灵一听,转身上了马车,往秦王府后门去。
此时秦王府的后门,长安正在同杨如期说话,无非就是让杨如期安心,李轻舟无事。
长林一手托着一盆花,从门里出来,那花朵形状,杨如期讶异,“这是栀子花么?”
长安点头,“正是,世子途径南州,发觉那边有盆栽的栀子花,便叫人运送了几盆回来送给五小姐。”
“这盆栽的栀子花别名叫玉荷花,花朵更为小巧,还开黄色的花瓣,叶子更翠嫩,香气却更盛。汴京的栀子花多为白蟾的品种,只能栽在院里,植株能长到一到两米,不好观赏,且开花时间短。”
“想到汴京的土壤可能不适合玉荷花生长,世子还叫人运送了一箱土回来,还有南州养玉荷花的方法都一一写在册子上了,五小姐回去可让花匠看看。”
说着长安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杨如期。
杨如期接过,“替我多谢世子。”
长安笑了笑,“五小姐要谢,不如亲自写了信给世子。”
“会不会不方便,我怕暴露世子行踪,”杨如期轻声答道。
说话间,长林已经将六盆栀子花搬进了马车上,连一箱土也绑好在车辕上。
“无碍,只需将信给落月,她知道将信送给谁。”长安摇了摇头解释道。
杨如期点了点头,“我会去信的。”
长安喜不自胜,但还是按捺住了情绪,见长林将事情做好便拱手行礼,送杨如期上马车。
这一幕落在了赶来后门的苗雨灵眼里,看不见女子的脸,可那衣裙,那马车两边站着的丫鬟衣裳,这是杨家五小姐杨如期。
她为何出现在秦王府后门,是向秦王府买花么,为何长安这么恭敬。
马车哒哒地向前行驶着,没几步便出现在了长安的视野里。
长安以为不过是行人路过,打算回府,苗雨灵的丫鬟见着立即就喊住了长安。
苗雨灵还在出神,丫鬟唤道,“小姐,到了,长安先生在这儿。”
她回过神来,连忙下了马车,长安有些惊讶,“苗小姐。”
苗雨灵问道,“世子身子还好吗?”
长安淡笑回道,“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卧床休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那就好,先生可将此物转赠给世子么,里头配了上好的药材和香料,可以养神。”苗雨灵将手中的两个香囊拿出来,递给长安。
长安蹙眉,没有接,“苗小姐,院使说世子不能随意用药,你的心意我会转达给世子的。”
苗雨灵神色暗淡下来,她知道长安说的是实话,可是还是有些难过,明明每年她送过来的生辰礼,李轻舟都收了,为何不能收她的香囊,哪怕不佩戴呢。
苗嫔身边的一等宫女芳玉瞧见她情绪低落,想着帮着说两句话让长安收下香囊,可一想连苗嫔娘娘都不敢置喙什么,她不过是个宫女,还是不要得罪长安先生的好。
“苗小姐可是进京来陪伴苗嫔娘娘的,”长安问道。
苗雨灵点了点头,长安便道,“那苗小姐早点回宫吧,独自在外面不安全,我还要照顾世子,就不送小姐了。”
说罢长安领着长林踏进了门槛,身影很快不见。
苗雨灵撇了撇嘴,有些委屈。
丫鬟云竹连忙从她手中接过香囊,安慰道,“等世子病好了,小姐亲自送给世子就是,长安先生是为着世子身体着想才没有收的。”
苗雨灵这会儿神思有些恍惚,她问道,“云竹,你觉得长安先生刚才对杨五小姐的态度和对我有什么不同吗。”
云竹愣住了,没敢接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刚才长安先生对待杨五小姐恭敬有礼,她们又不瞎,自然都看见了。
芳玉已经二十有三,见过的人和事不少,这会儿心中有个念头冒出来却也不敢多言。
站了有一会儿了,苗雨灵才道,“回宫吧。”
马车上,栀子花的芳香清新淡雅,整个马车里都是栀子花的香气,钻入杨如期的鼻子里,让人沉浸在花香里。
她抚摸着枝叶,想起李轻舟的身影来,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开始时不时地想起他,心里总是泛着甜意,可每当自己清醒过来又很懊恼。
杨如期叹了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罢。
回了侯府,一进听雪阁碧绿她们就说,杨少武带了个姑娘回来,是个庶女,已经住进南松院了。
生的不比意姨娘差,小家碧玉,最重要的人家身家清白干净,杨少武喜欢的紧。
“马上要走一个,这又来一个,听南松院里的人说,巧意姨娘快不行了,病成那副样子,约莫也就个把月的时间了。”碧绿唏嘘道。
房嬷嬷叹了一声,“心病哪有药可治,活活给自己身子拖垮了。”
一个不受宠的姨娘,死了溅不起一点水花。
杨如期让落月她们将栀子花摆放在屋里,其他的花撤出去,然后拿出小册子读,虽不用她来照料,可懂比不懂的好。
看完后,想了想便命碧紫研墨,给李轻舟去封信。
写完后,装进信封里,并未署名。
次日,那姑娘敬了茶,名正言顺做了姨娘,是个良妾,姓林,众人都叫她林姨娘。
意姨娘不高兴,陈若莲也不高兴,前者怕失宠,后者怕丢命。
陈若莲觉得一个意姨娘已经够难对付的了,又来一个,要是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保不齐也要她的命。
每日调理身子的药照常熬着,她是一口都没敢喝的,日后也不会喝,她总想着与杨如期亲近总没有错的,人家肯提醒她药有问题,就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