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二姨的过世让我变得敏感脆弱,渴望温暖,渴望陪伴,连一个新认识不久的人也能让我如此软弱失态。
我窝在他怀里不想动,不停的找理由来替自己的反常开解。
就这么静静的依偎了一会,其实没多久,程志权拍拍我的背,我有点尴尬,有点不舍的从他怀里退了开来。程志权这才打量我的屋子,有点不满的说道:“钿老大这个抠门鬼,居然给你住这样的屋子。”
我一边梳头,一边说:“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啊。”
“等会你去看看他给自己建的狗窝,那叫一个奢华。”程志权鄙夷的笑道。他不经意的看到我床边睡得正酣的小黑狗:“咦,这个小家伙是哪来的?”
我把昨天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笑道:“以后这只狗恐怕跟定你了。”
“不一定,它妈还没醒,好了的话,它还是跟它妈妈吧。”我说。
猫猫从床底下慢腾腾的爬出来:“昨天我去找我妈,也看到它们了。”
“我怎么没看到你呢?你找到妈妈了吗?”我关切的问道。
它点点头,眼里却没太多喜悦:“我妈不记得我了。我只能偷偷给它弄点吃的和药。”
“怎么了?”我吓了一跳。
“它受伤了,还挺严重的。我外公和舅舅在给它疗伤,恐怕得一段时间才好。外公说伤它的可能是我父族的人,要我去找他们要解药。”猫猫头大的说,一脸愁容。
“你知道它们在哪里吗?”程志权问道。“知道又如何,他们又不承认我,更何况去要解药。”猫猫沮丧的说。
“要不,咱们想想别的办法。”我安慰它道。
“你表弟那个老师挺厉害的,也许可以问问他。”猫猫突然说道。
成志全没说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突然一拍手:“嗨,这点小事不必去问别人,去找疯子就好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他呢。”猫猫兴奋得两眼放光。
“疯子是谁?”我好奇的问。从他们的反应看来,应该是他们都认识的人,且还不是个普通人。
“走,我带你们去。”程志权是个想好就去做的行动派,立马就要出发了。
我们跟钿老大简单的说了下,就离开养狗场向山下去了。程志权问猫猫知不知道它妈在哪里受的伤。猫猫难过的说就是那次在县城的酒店,那个被邪阵控制的玄武,发狂的时候伤到了它妈。
我们都不了解情况,但听它提到那个邪阵,都很迷惑。
疯子住在县城一个普通的小区,不难找到。但是我们去的时候,他出门采药去了,说要过几天才回来。
疯子的老妈极力留我们住下等他两天,并且热情的张罗饭菜,让我们无法拒绝。程志权说自己回家去住,又不远,免得打扰别人。疯子老妈姓罗,见程志权住得不远,也就不勉强了。
锣大妈60出头,给我们做了一桌子饭菜,安排好住的房间,跟我拉着家常话,倒也不冷清。对会说话的猫猫,锣大妈并不诧异甚至害怕,只是很坦然的接受了。也许是她那个被人当成怪物的儿子让她见怪不怪了吧。
锣大妈问我跟程志权什么情况,我老实说就是好朋友那种关系,锣大妈不相信的说:“我觉得你们不像一般关系,早晚会成一家人的。”
我有点小小的羞怯:“大妈,这种事情随缘分吧,强求也没用。”
锣大妈感慨的说:“也是啊,我儿子命里晚婚晚育,以前我还不信,到处给他张罗,都无疾而终。现在看开了,随他去吧。”
锣大妈说她跟老公一个姓,都是普通人家,夫妻俩都是普通工人,就这么个儿子,本来想好好培养他读书,以后有个好工作,成家立业就行了。没想到儿子锣婕,从小虽然聪明伶俐,学习也好,但性情古怪,孤僻,不爱出去玩更不爱跟人交往。让夫妻俩一直很头疼。
本来以为孩子只是性格有点问题,后来才发现不是那么简单。锣婕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学会了算命看风水那套,还拜了个师傅,大学还没毕业就在网上开了个什么店,经常有人来找他,还挺多人信他。夫妻俩从最初的反对,到现在接受,也经历了不少折磨纠结。
现在罗大叔也经常给儿子当帮手,各处去搜集采办些做事需要的材料。
锣婕被人叫做疯子,并不是他干这行多奇葩,而是他经常不收钱还倒贴,让人不能理解。我问锣大妈经济上有没有困难。锣大妈摇摇头,说遇到有钱人,收一次也很可观。主要是危险,经常会受伤。
知道锣婕居然还是个大学生,我实在是有点诧异。现在的人不要说大学生,就是个普通人,信这些的都不多。没经历这些天,我也是个唯物主义论的拥趸者。
锣大妈说忧心忡忡的说自己跟儿子谈过很多次,过于危险的活就不要接,哪怕再多酬金,也不要贪图,没什么比命更重要。每次锣婕都答应得很好,可一有人求助,他只要答应了,不要报酬,再凶险都要管到底。我理解锣大妈的心情,自己的儿子,当然不希望他有什么事,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罗大叔就回来了,背着鼓鼓囊囊的两个大袋子,满脸风尘,脏兮兮的,跟街上拾破烂的差不多。见家里有人,大叔愣了一下,打了个招呼,放下袋子,去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才出来。
“大叔,吃过饭了没有?”我刚帮大妈收拾好桌子。“还没呢。今天倒霉,差点被车站的丨警丨察当盲流了,盘问了半天。”大叔叹了口气。我跟大妈端出饭菜来,还没热一下,大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等他风卷残云的把剩菜和饭一扫而光,我有点惊叹他的饭量。他不好意思的说自己饿了半天了。
原来他中午到的,被当成可疑人员查问了大半天,好在他想到一个熟人找了派出所的人去给他作证才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