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又好奇的看着鬼眼蛾在阳台上盘旋了好久,终于停在了我阳台上一盆脸盆大小的花盆上。但它只是约做停留,马上又飞回来,停在程志权手上。看上去很温顺听话的样子。我大着胆子伸手去摸它,它瑟缩了一下,居然歪着脑袋瞪着它那对大眼睛抗拒的看着我,很害怕似的。
本来我很讨厌蛾子蝴蝶类的飞虫,觉得又脏又诡异,但是被程志权一说,好像没那么讨厌了。我有点抱歉把它伤成这样,一边摸摸它一边说:“你不能怨我呀,我又不知道你的来意,再说,你刚才好吓人的。”
鬼眼蛾眨眨它的大眼,无辜的看看我,又看看程志权,似乎也是一副很冤枉的样子。
“你别动个盆,我去找人来解决。”程志权交代我说。
“这个家伙以后你每个星期喂它一次你的血就行了,永远不会背叛你了。一次两三滴就够了。平时它自己会出去喝露水树汁的。”程志权把鬼眼蛾放到我手上,匆匆忙忙往外走。临到门口,又折回来,掏出个什么东西来贴到那个花盆上,让我关好阳台门,不要乱跑。
我看着手上微微发抖的蛾子,全然没了刚才那种凶悍诡异的样子,跟只受伤的小鸟似的,安静的停在我手上,一动不动。想到它是被我误伤的,我有点愧疚。“你要吃我的血么?”我问它道。它抬头看看我,大眼里满是渴望又有点怀疑。
“你等着。”我说完,去找了根针来,准备扎破手指头喂它。
“咕咕。”它突然发出短促的叫声,有点像小猫撒娇时的声音。我停下来看着它:“你什么意思?”
它飞到我手指头上,伸出一根像针一样的吸管来,居然是透明的,没有一点威胁感。我不知道它要干嘛,就看着它的举动。蛾子从吸管分泌出一点透明无色的粘乎乎的液体来,给我抹在手指头上,然后用它的口器轻轻的在我手指头上扎了一下,很快的吸食了一点血液,然后飞到空中,不停的转着圈,一副很陶醉很兴奋的样。全程我居然没有一点痛感。看来这家伙分泌的物质有点类似麻丨醉丨的效果。
在空中跳芭蕾似的转够了,它才飘飘然的飞下来,停在我肩头上。不停的用毛茸茸的脑袋蹭我的脸。我无语的注视着它的举动,不知道它累不累?
“主人,我不累。我喜欢你的脸,比程志权的手滑多了。”脑中闪过一个声音,娇滴滴的带点稚气。这里只有我和它,不会是别人。难道它会心电感应?“主人,这是我们鬼眼蛾的特殊本领,能跟自己的主人沟通。”
难道以后我想什么它都会知道?我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放了个监视器在身边,有点后悔莫及。
“主人放心,我只会感应跟我有关的信息,别的没有感应。”鬼眼蛾表态道。
“你有名字吗?”我问它。
“我是家里的老大,我叫大宝……”它有点害羞的说道。“噗……”我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它们就给我取的这个名呀,我不喜欢也没办法。”它委屈的看着我:“要不你再给我取个?”
我想了一会,又问它:“你是女孩子吗?”
“不是,我们是雌性同体的。”它自豪的说,但一会又黯淡下去:“我们的生存能力太弱了,一般只有少数能长大存活到可以繁殖后代的年龄。我还只是半大,还要15年才能长大。”
“啊……”我被它最后一句话惊到了。难怪它说它们来不及长大,对于普通人类来说,真的太漫长了,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不可预知的危险。
“你从哪里来的?”这是我最迷惑的事情,对于一个从未听说过的物种,这是我最感兴趣的问题。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们生活的世界,跟这里好像不在同一个空间。”鬼眼蛾说:“我们那里,没有人类,所有的生物都是和平共处的。我是被什么神秘力量召唤来的。到了这里没有多少可以吃的东西,只能靠吸食你们说的怨气维生。现在你把我打回原形,我也不用再吸那种东西了。”
“那你以后吃什么?”我担心的问道。“我可以吃树汁,吸露水花蜜。”它有点羞涩的眨眨眼:“我也回不去了,只能适应这里的生存方式。”
“你其实挺可爱的,我以后叫你旺旺好不好。”我轻轻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身体,心里充满了内疚。要不是我大惊小怪的伤了它,也许它还有能力机会回去吧。
“我更喜欢现在这样,之前那个样子我很讨厌。”旺旺又用它的脑袋蹭蹭我的脸,说道。
成志全带着一个50多岁的男人风风火火的赶来,见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白了我一眼:“你傻了?自己大白天说梦话。”
“这是锣婕的师兄王元,来看看那个花盆。”程志权简单的跟我介绍了下,我向他们笑笑,去烧水泡茶。
“你该改行当神棍去!”我低声对程志权说道。“本来就是。”他得意洋洋的瞪着我,一转身又到阳台去了。
也不知道他跟那个王大师搞什么,把阳台门反锁了,黄色的符纸贴得满阳台都是,又滑稽又诡异。我也帮不上忙,跟旺旺在窗户外面抓耳挠腮的看热闹。
只见王大师嘴里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指手画脚的比划着,一脸凝重。不一会,那个花盆好像着了火一样,熊熊燃烧起来,只见一股五颜六色的烟雾从花盆里蹿出来,在阳台里来回左冲右突,急着逃命似的。
我跟旺旺看得目瞪口呆,旺旺突然说道:“它是一只蝎子精,很毒的,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怨气呢?”
我也在迷惑呢,这五颜六色的不像鬼怪,怎么会把旺旺引来呢?难道一只蝎子也有天大的冤屈?
王大师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个破不溜丢的袋子来,朝那股花里胡哨的烟雾一抛,只听一声怪叫,那股烟雾一股脑的被袋子收进去了。
“王胡子,我跟你没完。”一个尖细的女声咒骂道,十分怨毒,让人听得汗毛倒竖。
“对了,王半仙,你的胡子呢?”程志权似乎才注意到王大师的下巴光秃秃的,一脸迷茫的问他。
“别耽误我办正事。”王大师很不耐烦的推开他,打开阳台门出来了。“你不想你的情人受伤,就把这个骨灰盒找地方埋了,做个法事,一劳永逸。”
“骨灰盒?”我郁闷的看看他们:“哪呢?”
“我先走了,你们收拾一下。”王大师很忙,急急的向外走。我刚要问他多少酬金,程志权一把拉住我:“你慢走,我就不送了啊。”
“回见。”王大师已经进电梯去了。
“喂,你怎么这么不礼貌啊,好歹给人家点辛苦费啊?”我拍开他的手,又指着花盆道:“这个又是什么?”
“他捉一次鬼,普通的收费2,难缠的5。要找帮手的10万起步。”程志权也不看我,一边说一边去搬那个贴满了符纸的花盆。
“他捉一次妖价格是鬼的两倍。你自己估计一下,你这个又是鬼又是妖的,得给他多少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