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既然那么爱丈夫,就不该这么放纵嘛。”我小声嘀咕。
“它也是没办法,只好用这种方法修炼邪术。它需要用异性的精气保住丈夫仅剩的一点灵识,不然金头蜈蚣很快就会消失。”海蒂同情地说。
“真是可怜。”我也叹了口气。世人只道它放荡不羁,谁知道它心中的悲凉无奈。
“猪猪,你不是能帮它吗?”我突然想到了猪猪。猪猪摇摇头:“我只管猫族的事,别的,我不能也不该管。再说,金头蜈蚣渡劫失败,不仅因为它修为不够,还因为它杀戮太多,才会遭天谴。”
听了猪猪的话,我也沉默了,对秋寡妇和金头蜈蚣的遭遇,只能感叹。
还有几天就是我的第二次心理咨询,但听说我有两张面孔后,我反而犹豫了,要不要恢复所谓的本来面貌。
猪猪他们也没追问,可能在它们眼里,不管我怎么变,都是那个风情万种的模样。而在现实里,大多数人包括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我决定,等心理咨询结束后再说,或许唤醒的只是回忆罢了。
火七又沉睡了好几天才醒,这次醒来,它显然完全恢复了,状态极佳,看来苦情花魂已经被它完全吸收,变成了滋养。火五说,它得感谢秋寡妇的“帮忙”,不然它的修为非但不会增长,还可能被苦情花魂反噬。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火七低估了异界生物的力量,一口吞下,火五都来不及阻止。等它发出奇怪的声音时,火五立刻发现了不对劲,想到了秋寡妇。但秋寡妇只挑那些精力旺盛、身体强壮的雄性,她需要大量精气来维持丈夫的灵识。
“这样有用吗?”我不解地问。
“对她来说,总比没有强。金头蜈蚣残留的灵识虽不完整,却保存着他们最美好的记忆,能伴她度过漫长的余生。”海蒂虽然历经沧桑,看透了人间情爱,但还是被秋寡妇感动了:“痴情的人总是要受苦的。”
我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真挚的情感都是一样的吧。也许,相对于人的复杂,单纯的动物更加专情。
猪猪突然老成地说:“还好我不需要感情,太麻烦了!”
我们又气又好笑,海蒂敲了它一记,疼得它嗷嗷叫着跑开了。
到了心理咨询那天,成志说好陪我去,却没能实现,我心里遗憾,却也不能怪他,只能叹自己没那个福气。
进了治疗室,海蒂、猪猪,还有火七火五兄弟都在,我感到很安心。
治疗师开始催眠,我放松地进入了梦乡。眼前不再是熟悉的爸爸,而是弟弟苍白、憔悴又固执的脸庞,带着忧伤。
“姐,他们都讲你不会回来了,可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他咧嘴笑着,拉起我的手往地道走。上次我记得他从这儿送我走后,这路就被堵死了。
“爸妈不让我说出去,我没带任何人来过。”弟弟悄悄告诉我。
“你自己别乱跑,太危险了。”我叮咛他,握着他微凉的小手,心里像被针刺一样疼。
“记住了。”弟弟听话地点点头,瘦削的小脸上藏不住的欢喜。
我知道,他忍受了很多孤单、害怕和无助,我的出现对他来说是多么快乐的事。弟弟在前面蹦蹦跳跳地领路:“姐,你怕黑不?”
“我不怕,你呢?”我轻声问。
“有你在,我就不怕。”弟弟天真地说。他已经习惯了爸妈经常不在,其实并不那么怕独自一人,难以忍受的是孤独。
地道很干净,像是有人打扫过。“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别告诉别人哦!”弟弟神秘兮兮地说,越走越快。
我赶紧跟着他小跑,才勉强跟上他的步伐。“姐,你得多运动运动。”他朝我做了个鬼脸,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记忆中,这里没有洞口,应该是直接通到外面的。弟弟见我犹豫不前,连忙解释:“这是个暗门,一般看不出来。”
他又开开关关一次。我这才看清楚,他说的暗门在不起眼的角落,和墙融为一体,不仔细瞧根本看不见。
弟弟领我穿过暗门,关上门,继续前行。当我感到脚踝都酸了时,眼前渐渐有了光亮,前方变得明亮起来。
“到了,姐,快来!”弟弟拉着我奔向洞口。
我惊讶地发现,这里竟是一个天然的小山谷,小巧玲珑,清幽雅致,宛如微型仙境。低矮稀疏的灌木丛挂满了各种果实,清澈的小溪不知源自何方,又流向哪里。山谷中央有个深不见底、热气腾腾的水塘,“咕咕”地冒着蒸汽,让小山谷终年保持宜人的温暖。
我抬头望天,忧虑地问:“那些怪物找不到这里吧?”
“放心,姐,爸妈设置了结界,一般人看不见。”弟弟得意地笑。
我这才安心。弟弟让我试试水塘有多热。我蹲在水塘边,低头去摸水。猛地愣住,水中倒映的面孔是我吗?为何那么小那么稚嫩。我忽然明白弟弟为何一眼认出我,那么开心地带我来到他的秘密花园。为何我跟不上他的步伐。这样小的身躯,这样短的腿,确实很难跟上每天锻炼的弟弟。
“姐,你尝尝这水,甜甜的。”弟弟开心地捧起水,先喝了一大口。我学他的样子喝了点,果然甘甜。弟弟得意地说:“它们袭击时,我就躲这里几天,还以为我会渴死饿死呢。”
“难怪他们有时候出去很久也不担心你。”我低声自语,以往对他们的埋怨和误解,此刻都释怀了。他们怕我受牵连,从未提过家里的秘密,早早送我去寄宿学校,让我远离危险。年幼的弟弟却避无可避。他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胆大心细,一出生就成了守护宝藏的不二人选。可怜他小小年纪就肩负重任,几乎没有享受过正常孩子应有的无忧无虑的童年。
弟弟自然不懂我心中的复杂情绪,以为我在担心什么,连忙安慰:“姐,这些果子都能吃,水里还有鱼虾,都能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