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钿老大如约请我共进晚餐,席间他透露,这次交易异常成功,一口气卖出了十四只高品质的犬只,包括黑狗、杜高、罗纳威等多个名贵品种。最令人意外的是,成交价最高的竟然不是人们通常认为的巴西菲勒或藏獒,而是大勇的一位表亲。
钿老大满脸笑意地说:“我那儿虽然有十几只黑狗,但市场需求远远超过这个数,所以现在暂不对外销售,打算等数量充足后再行出售。”
他得意洋洋地补充道:“这次是因为那位客户购买的数量多,我才破例给了他一只黑狗。”
大勇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它斜睨了钿老大一眼,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或许在它们的世界里,被人审视、评价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它们早已学会了淡然处之。
钿老大对于那些鄙夷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淡然,仿佛那些外界的评价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再次确认道:“说吧,你心中所想的美食是何方神圣?今天我做东。”
我轻轻一笑,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邀请锣婕一同前来,想必会更加热闹。”我的提议中带着一丝期待,毕竟有她在的地方,气氛总是格外活跃。
钿老大欣然同意,但随即流露出一丝遗憾:“好主意,只可惜小魏和小全子此刻都不在城中,否则这次聚餐定会更加圆满。”他的话语中夹杂着对两位缺席朋友的思念,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得知魏海生不在场,我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魏海生的存在总让我有种莫名的压抑感,他的缺席无疑让这次聚会少了一层无形的束缚。
如果魏海生在场,这顿饭恐怕又会变成一场索然无味的应酬。我跟随着钿老大的步伐,来到了一家提前预订好的、古色古香的酒楼。不久,锣婕如约而至,令人惊讶的是,她的身旁竟多了一位清秀可人的女孩。
钿老大满脸诧异,好奇地询问:“这位是……你的亲戚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目光在那女孩身上来回打量。
锣婕略显尴尬,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是我的……新收的小徒弟,你们直接叫她于洋就好。”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小于,很高兴认识你!”钿老大连忙热情地打招呼,正欲自报家门,却被锣婕打断:“叫他田大叔就好,别乱了辈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对这样的称呼调整颇为满意。
钿老大的笑容顿时凝固,他看了看锣婕,又望向我,脸上写满了哭笑不得的复杂情绪:“我怎么感觉自己突然间就老了好几岁呢。”
我投以他一个充满同情的眼神,内心虽然早已笑翻了天,但表面上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自我介绍道:“你可以叫我赵晓霞。”
“这位是米阿姨,别随意乱叫。”锣婕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我只好学着钿老大的样子,略显尴尬地接受了小于的问候,心中却对锣婕这种突如其来的正经感到好笑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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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们的互动中不难看出,锣婕与这位名叫于洋的小徒弟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距离,对话稀疏且略显生硬。于洋用餐时显得格外拘谨,偶尔小心翼翼地瞥向锣婕,那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几分不安。我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悯,心想如果不是锣婕的安排,她或许不必如此紧张。
“小于,别光顾着看师傅,多吃点菜。”钿老大不时地试图缓解气氛,然而他的好意似乎让于洋更加手足无措。
我见状,决定主动打破这份尴尬:“小于,你今年多大了呀?”
“我已经十九岁了。”于洋轻声回答,声音细若蚊蚋,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坚韧。
正当我打算继续与于洋攀谈时,锣婕却突然转向钿老大,提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请求:“老田,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钿老大闻言,立刻表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锣婕的下一句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住了:“等会儿你离开时,带上她一起去你那里锻炼一段时间,几个月后我再去接她。你就随便给她安排点事情做,权当是抵偿食宿费用了。”
这番话究竟是出于推卸责任,还是真心希望于洋能得到锻炼?我和钿老大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而锣婕并未立即给出答案,只是紧紧盯着钿老大,重复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面对锣婕那不容拒绝的眼神,钿老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安排。我悄悄观察于洋,发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嘴角微微下垂,却没有提出异议。我虽心存疑虑,却也不便多言,只能默默地继续用餐。
餐毕,我们各自告别。我与钿老大简单道别后,与锣婕并肩目送于洋略显迟疑地上了钿老大的车,只见她小脸紧绷,眉头深锁,却始终未发一语。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中,我们才转身步入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继续我们的午后闲聊。
“你对你的小徒弟可真严格啊。”我半开玩笑地对锣婕说道,言语中带着一丝好奇。
“玉不琢不成器嘛,这话可不假。再说了,是她自己铁了心要踏入这行,我即便想劝阻,也是束手无策。”锣婕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宠溺。
“她看起来年纪轻轻,家境似乎也不错,何苦来哉要涉足这样一个既充满未知危险,又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领域呢?”我不免有些困惑,眉头微蹙,试图从锣婕那里寻找答案。
“是啊,这行当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既需要面对不可预知的险恶,又得忍受孤独与重复。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是哪根筋不对,竟然如此执着。我试过劝退,甚至故意设置障碍,可她就像粘人的小猫,怎么也甩不掉。”锣婕的表情显得更为纠结,眉宇间锁着一抹深深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