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来的?”李三俗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外,一边询问,一边起身引领我进入包厢。包厢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窗外的光斑在地面上跳跃,给这幽暗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动。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选择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那里可以隐约看见外面世界的忙碌,而我却仿佛置身事外。李三俗则在我对面落座,随即吩咐服务员为我们准备茶水与精致的点心。
“米小姐,请你来,其实是有事相求。”李三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焦虑。
“你说说看。”我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心中却已泛起波澜,对即将听到的事情充满了好奇。
“我知道你的母亲,是麻道士的爱徒。”李三俗的话语直接而坦率,仿佛在揭开一段尘封的记忆。
“嗯,确实如此。但这个事实与我们今天的话题有何关联呢?”我轻轻皱眉,不解地问道。
“麻道士对你母亲的离世一直深感内疚,因此,对于你,他可能会有额外的关注与照顾。”李三俗解释道,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这样讲未免太过主观了。”我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实话告诉你,我直到去年才真正认识麻道长。我们之间的交集并不多,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可是我所听到的消息并非如此。”李三俗投来质疑的目光,似乎并不完全相信我的说辞。
我轻笑一声,心中却有些苦涩:“哈哈,麻道长门下弟子众多,得其青睐者何止一二。只怕是你的情报来源有所偏差。试想,我与他既无深厚交情,又不涉足修道之途,他何故要对我另眼相看?如今虽有往来,也不过是偶尔的寒暄罢了。”
言至此处,我感到喉咙有些干涩,尽管如此,李三俗仍旧半信半疑。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决定再进一步说明:“李大哥,有件事,还望你能保密。其实,我对那位麻道人颇有微词。”
李三俗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不满情绪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你的意思是……?”
“初次接触他时,我也曾如你一般,以为凭借他与我母亲的关系,他会对我有所不同。然而,当我向他请求一件小事时,他却断然拒绝了我。”我回忆起那段经历,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不满。
“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坚决地拒绝了你?”李三俗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
“只是一件他收藏的玉佩,对我来说并无实际用途,纯粹是出于喜爱才向他打听。没想到……”我的语速逐渐加快,情绪也随之激动,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
正当此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我的话语。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即将其丢在一旁,不愿理会。
“米小姐,没关系的,你接吧……”李三俗见状,连忙出言安慰。
然而,电话铃声固执地再次响起,仿佛在抗议我的忽视。
我无奈地按下接听键,语气中满是不耐烦:“谁啊?”
“赵晓霞,我是麻爷爷,你忘了?”电话那头,麻道士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
“哦,麻爷爷,是您啊!有什么事吗?”我迅速调整情绪,声音变得甜蜜而腻人。
“你现在哪里呢?我们虽然不常联系,但你总不至于把爷爷忘了吧。”麻道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玩笑。
“我正和李……”我刚欲提及李三俗的名字,却被他连连摆手打断,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我连忙改口:“呃……我和李眉在外面喝茶呢。您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李三俗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默默旁观我继续通话。
“我之前跟你提起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了?”麻道士的声音在电话那端显得格外洪亮。
“您说的是哪件事啊?”我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就是上个月……”麻道士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仿佛在责怪我的健忘。
“我没忘,只是……真的很难办到……”我神色黯然,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赵晓霞,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没舍得把那块珍贵的玉佩交到你手上而耿耿于怀吧?”麻道士的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不满,语气中带着几分气恼:“我这行囊里的宝贝本就不多,每一样都是心头肉,若是什么都要割舍,哪里还剩下什么。更何况,那玉佩于你而言不过是件摆设,无甚用途。我之前请求你去找锣婕帮忙寻觅养月龟,你却左推右挡,诸多借口。就连让我问问你家那位德高望重的祖爷爷能否借我养心棺一用,你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麻道士如数家珍般细数着我的种种“不是”,那话语如同连珠炮般轰击而来,让我几乎无法招架,最终忍无可忍之下,我愤然挂断了电话。
“我,我……”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手机被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李三俗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我,缓缓开口问道:“他刚才提到的你祖爷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随意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轻描淡写道:“米福清而已。”随后自嘲一笑:“真是可笑至极,他自己吝啬得像铁公鸡,反过来还责怪我不帮他。连我爷爷都难以请动的米福清,我一个晚辈又怎会有办法。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养月龟,天知道是什么奇珍异兽。”
我的这一连串抱怨让李三俗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沮丧地摇了摇头:“看样子,我真的错看了那个人。原以为他是那种正直不阿的君子,没想到竟是如此不知廉耻,蛮不讲理。”
我苦笑了一声,反问道:“你难道没听说过‘道貌岸然’这个词吗?昨晚我还好心送他到市郊,谁知道他去做什么,直到半夜才回来,连句最基本的感谢都没有。今天居然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些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