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儿子用命换来的钱,给谁都不合适,三个孩子还在读书,家里没个体己的人,哪怕现在她老二娶媳妇,把这笔钱交给对方,李母更不放心了。
李母只好答应下来:“你不是说不想科举了吗?”
李毓愣了下,这话是原主说的:“娘,儿子现在又想考了,看着青洲他们,想想曾经是为了什么读书的,不就是想考个功名吗?现在孩子大了,他们也有自理的能力了,儿子想去再搏一搏,顺便我想去找下五妹。”
李毓知道邯郸离京城不远,要是一辈子窝在这山卡拉,李母和李父也就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老五李雨兰的消息了,除非老五李雨兰主动找回来,但是这样谈何容易?
说到老五李雨兰的时候,李母眼睛都湿润了:“找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两个孩子.......呜呜,老二你说老五怎么命这么苦呢....呜呜。”
李毓帮着李母擦了擦眼泪:“娘,所以我要去科考,考中了还能有些人脉找找五妹和外甥他们,要是考不不中,我还能去看看,老五是不是在那。 ”
李母点头擦眼泪,她对大事都没有什么主见,但是她知道靠她自己和老伴,是出不了这个村的,最远的远门,也就可能串门了。
“老二,你放心去考吧,这头家,娘帮你看着。”
“娘,这镯子娘戴着,还有簪子娘您都拿了,这虽然不是儿子挣的,但是用儿子的命换来的,还好儿子命大,要不然,他们就算赔个十万八万两,我也不需要这个钱。”
李毓从盒子里面掏出手镯:“娘,东西买了就是要戴的,娘您要是不戴,儿子买它就没有意义了。”
李母红着眼睛瞪自己儿子一眼:“哪里会没有意义,娘天天带,你给娘的,那就是娘的了。”
李毓看到李母接受,她心里舒坦了,父母不会享福,可能父母从来没有享过福。
李毓拿出两个银镯子,给李母戴上,她的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她真的很希望能在李母和李父身上得到一点点回报,比如自己对李母和李父好,原主遇到她的爸爸,希望也能对她的爸爸好些。
利用网络的一句话就是:大家出门在外,能不能签了对别人的父母好些的协议。
李毓她的回答是:我愿意。
那你呢?
李母擦干了眼泪,红着眼睛出去,脸色是喜庆的,眼神带着一丝忧伤。
出到门外,李青书也在洗好了腌咸菜的缸,李青洲也在帮忙擦,而厅里面的东西,被张荷和李小莲放回房间了。
李毓站在李母身边,抱着小虎子,用最低的语气跟李母道:“娘,我要离开的事先别告诉他们,我想等他们放榜之后,我再跟他们说。”
李母不理解,但是尊重自己儿子的想法和选择:“好。”
李毓不会弄腌咸菜,但是,他安排李青洲和李青书两人去帮忙做。
李母本来想说不用了,但是想到日后自己儿子走了,他们就要自己过生活了,总不能什么都不会吧?李母想到这个也不阻止了。
张荷被安排抱着小虎子去洗澡,李小莲被安排先洗澡,哪怕舟车劳顿,李毓弄柴火煮饭、炒菜。
李母也就在这边吃,主要腌咸菜的事还没有弄好,吃完饭又开始弄,李毓也不急着洗澡,也帮忙弄。
不过这个时候,李青洲先去洗澡,轮流去洗,要不然火炭炖着的热水,不够几人洗,还得要再烧柴火。
李青钰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吃着刚刚留出来给他的菜。
李母这边弄得很晚,家家户户都不掌灯了,他们还在忙。
弄好后,李毓让张荷和李青洲把东西和布匹都送过去,买给李父的三盒茶叶也送过去,还有蜜饯
李父喜滋滋捧着三盒茶叶,李母在李父身边嘚瑟手上的镯子,李坚跟着傻乐着,替李父李母高兴,等他有能力了,他也给爹娘买。
李天泽和李财跟四丫都被李母分了一颗蜜饯,这么精贵的东西隔天吃一个就行耐放。
刘氏妒忌的眼睛都放光了,连布都没有她的一份,李母手上两个镯子,明明可以分她一个的,却一个都不给她。
那么多布明明也可以给她和相公一匹的,却都是给这两个老不死的,他们能穿几年?说不定再过几年就死了,用了也浪费。
亏她相公还在‘李修毓’不在家的时候,帮他们家挑水,上山挖的陷阱抓到了野兔,也分一碗过去,真的是狼心狗肺。
刘氏心中骂归骂,但是脸上笑咪咪道:“娘,要不给我一颗,尝一个呗?”
李母冷哼:“你不是看不上我家老二一家吗?咋他买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吃?”
刘氏心中骂骂咧咧,她真的很馋,看着几个孩子都吃了,四丫还含在嘴里回味着,她是真的馋:“娘,看在相公帮他们挑水的份上,给我一颗,一颗就好。”
李坚脸色不太好:“我是我,挑水是我自愿的,再说了,二弟帮了财儿两兄弟那么多,挑水算什么?娘给孩子吃了,你馋你就用你匣子里面的钱买去?二弟能惦记着娘,惦记孩子已经不错了,你还跟着孩子抢吃,你害臊不害臊?”
刘氏气得瞪了一眼拆台的李坚:“不就是一个蜜饯吗?给我尝一个能死?娘手上一大包,我想吃一个能咋了。”
李母一把将布抱到起来:“四丫,帮奶把东西拿到奶的房间。”
李母进去的时候,还对刘氏道:“眼皮子浅的东西,给你吃一个?我这个老太婆死不了,不过就是一个蜜饯而已,你自己手里抓住老大的大头,想吃,自己去买,要不然那钱也不给你两个儿子读书用,还要拿到棺材里面去?多吃点,能撑死你这个眼皮子浅的。”
刘氏咬牙切齿,她抓住钱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要不然都给他们倒贴给李修毓了,别以为她不知道,李青洲他们去赶考,这两个老不死的,商量给李修毓钱呢,要不是她上茅房的时候,趴在墙角听了一阵,她都不知道。
只有什么老大和老二都是他们的儿子?谁也不偏不倚,但是李青钰上次科考,这两个老不死还给了钱贴补李修毓,偏不偏心,一眼就看得出来了。
李父也撑着桌子起来,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对自己儿子的媳妇说什么,只好对着李坚道:“多管管你媳妇,丢人现眼。”说完李父也回拿着他的茶叶回房间了。
李财和李天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李坚叹气:“财儿你们去睡吧,舟车劳顿,你们也累了。”
李财和李天泽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们也知道娘亲,不喜二叔,按照孝道,他们应该想着母亲的,但是按照道理,他就不能向着母亲:“爹,娘儿子去睡觉了。”说完,两人像风一样走了。
李财看着刘氏:“想吃自己明天去买,别烦娘,娘都舍不得吃,给了孩子吃,你还想怎么样?”
刘氏不乐意,自己去买,还得花她的钱,而且,这些日子,李坚一分钱家用都没有给她存着,无论她怎么暗示,还是明示都好,李坚也铁了心不给她,现在让她买?她哪里舍得?
刘氏刚要说,李坚就走了,李坚这段时间精疲力尽,刘氏一直闹他让四丫呆在家里,不要出去抛头露面。
而刘氏娘家的人直接到他做事的地方去要四丫,说柳家侄子媳妇没有怀孕,四丫还不能走,他都不知道刘家人怎么能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的?
家里有个拎不清的,家外还有人去闹,这段时间他连客户都没几个了,都是老主顾来照顾他的生意。
这段时间都是分房睡,别说什么夫妻生活了,一看到刘氏的脸,就想到了刘氏娘家人不要脸的嘴脸。
刘氏看着李坚走了,气得直跺脚,看见四丫从自己婆婆房间出来,嘴巴一边鼓鼓的,一把扯过四丫的耳朵:“赔钱货,你也配吃,给老娘吐出来。”
四丫吓得眼泪水都在眼眶打转,手脚都在哆嗦,把嘴巴里面舍不得咬的蜜饯吐出来。
刘氏伸手过去接,然后放在自己嘴巴里面含着,心想:精贵的东西果然好吃。
刘氏松开了手,一巴掌打在四丫背上,四丫刚要哭,刘氏轻声威胁道:“死赔钱货,你要是哭出声,你看我不打死你。”
四丫吓得立马噤了声,哆哆嗦嗦站着,眼泪不停往下掉。
刘氏看着四丫这个样子,很反感,迟早都要嫁人的赔钱货,就跟大丫那样,嫁了人,也不知道带点东西回来,贴补贴补娘家,白养了大丫那赔钱货。
“还不给老娘滚,看着你,我就来气。”刘氏本来就气,越想越生气,在四丫身上掐了一个下。
四丫痛得不敢喊疼,她只感觉到自己娘的指甲掐进了肉里了,很疼,生怕又被打。
听到自己娘叫她滚,她连忙跑了出去。
四丫不知道跑去哪里?感觉哪里都不是她该待的地方,哪里都容不下她。
她想现在去死就好了,死了就应该能重新投胎了。
死了,自己娘亲就会不会不这么讨厌她了?
死了就不用让自己爹为难了?
她真的很想死了,她很害怕外婆抓她回去,她很害怕爹不在身边,爹虽然疼她,但是爹要做事,守不了她。
有时候,店里面来大主顾,大主顾就不喜欢她在旁边听着,她躲在院子里面,都害怕外婆和舅舅过来,把她带走。
四丫看向天空的时候,她想到了二叔,温温柔柔跟她说的话,她走到自己二叔的屋背,站在屋背后,一边抹眼泪,一边想着要不要跟二叔道别下。
毕竟这辈子,就二叔不嫌弃她,还帮她,如果不道别的话,二叔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觉得他曾经帮过的她没良心呢?
就在这个时候,李毓刚从别墅出来,听到了沉闷的呼吸声,杂乱,不像有武功的人,还带着女孩子的抽泣声音,她这瞬间就猜得出来了,很有可能是四丫。
李毓打开窗户,四丫好像被她吓了一跳:“四丫咋了。”
四丫听到自己二叔温声关怀的声音,瞬间哭得不能自已:“呜呜呜。”
李毓看不得四丫哭,连忙道:“四丫,进来吧,二叔给你开门。”
李青钰这个时候也打开了窗户,要不是自己爹开口说话,确定是四丫,他都不敢开窗,好吓人的,他以为哪里来的女鬼,在他床头哭的感觉:“四丫,你哭啥?大半夜的,吓死我了。”
四丫心中都是委屈,无处可说,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二叔说。
李毓看着四丫还是没有动作,她就出去打开门,走到屋背后,看着四丫一直哭:“受了什么委屈吗?和二叔说说?”
李青钰也劝着道:“爹,您还是把四丫带进来吧,在屋背哭真的很瘆人,进来哭。”
李毓瞪了李青钰一眼:“进去不能笑吗?”
李青钰讪讪:“能笑,但是也不能笑得太瘆人。”
李毓嘴角抽搐,人啊,无语的时候,是想笑的。
李毓一把牵着四丫的手:“走,进去吧,外面太黑了。”
四丫这一刻,只是落泪,没有哭出声:“二叔,四丫想死了,不想活了。”
闻言,李毓顿住脚步了,李青钰也不再抱怨了。
李毓蹲下身子,没说话,把四丫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她知道四丫是真的想不开了。
这个时候,语言都显得很苍白:“丫头,别想太多,跟二叔回家。”
李毓也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抱起四丫:“别想太多,有什么事,二叔给你解决了。”
以前,李毓只是想帮四丫创造好的条件,想给四丫过得好点,盼她会想,只是人一旦有了死的念头,不挽回,就再也挽不回了。
李毓没有去呵斥四丫去死的想法,她不理解,但是也不想说教四丫,因为四丫肯定遇到了心结,再骂四丫,以长者的态度去说教,那今晚四丫绝对去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