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外头冲着烟霞露出一个询问的表情,烟霞冲着李雪雁抬抬下巴:想知道自己问!
“快说!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江上弦说着就在她腰上的软肉处搓了几下,引得李雪雁娇笑不止,脸红的要滴出血似的,连连讨饶:“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这么多人呢,不许挠我!”
“说!”小江暂时停止了快乐小手的攻击。
“就是,就是,昨日我去寻他,瞧见一个镂空的白玉香囊,见我喜欢他便送我了。”
话说出口,李雪雁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惹得不停的用手扇脸:“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我脸皮厚讨来的罢了。”
“嘶....”
江上弦吸了口气:“哪儿呢?我瞧瞧,赵善那厮最是小气,寻常便是开了口他都不会送点什么出来,你说喜欢他就送你了,这还不算什么?”
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铁公鸡主动拔毛,赵善这是老树要开花了!
小姐妹马上要达成所愿江上弦超级兴奋,恨不得原地蹦跶几下,这下好了,可以安心了!
“在这儿呢”
李雪雁听她这话心里喜滋滋的,她当时也就随便那么一说,没指望赵善那小气鬼能给她的,谁知道他就这么直接送她了,给她高兴的都有些傻了。
“可小心些,这东西经不得摔。”她小心翼翼的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拨开上头的抽绳双手捧着给江上弦看:“就是这样的,算不得什么好玉,倒是这雕工栩栩如生,做的精致小巧,带在身上也不嫌重。”
别看她平常大大咧咧的,头一回收到心上人送的独属她的礼物,竟平白多了好几分娇羞,欲语还休的夸赞着这个对她来说不值一提的白玉香囊。
小江也不敢过手,就着瞧了几眼便叫她收起来:“你也别在这儿吃了,这么多人仔细冲撞了,就在马车上等着吧,我去给你拿出来,你拿去同赵善一块儿吃。”
李雪雁眼睛亮亮的,小心肝一跳一跳的抿着嘴笑也没有拒绝。
烟霞悄悄给小江比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你江大娘!
于此同时,离长安城大约八十里处,一行十人的护卫队正拱卫着十余辆马车缓慢地行驶在官道上,英姿飒爽肤色偏黑的少女掀开车帘朝外瞧了一眼,明亮黝黑的眸子立时弯了起来,扭头冲着里头欢喜道:“老夫人,咱们快到长安了!”
少女正是荟容,几月不见,原本还能算得上娇嫩的肌肤有些干渴,两颊红红的,显然是被风吹日晒给折腾的不轻,可她的精神状态却格外的好,比原先在崔府的时候活泼了许多。
马车里,满头银色只些许斑驳黑发的柳曼蔷瞧着依旧有些病恹恹的,可精神却是比原先不知要强上多少,那双眼睛抵不过岁月的侵袭已经起了深深地褶皱不可避免的有些向下耷拉,可美人迟暮也依旧是美人。
她看向荟容的眼中满是喜爱:“外头风大,即是快到了,也该好好养养你这张脸了,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这般黑可怎么得了?”
郑秋意此时也不像在赵家时那般肃着一张脸时时刻刻警惕着,整个人虽说不至于完全松懈下来,可面上倒是有了些许笑模样:“老夫人,这妮子野的很,也不知夫人怎么受得了她的!”
荟容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两颗门牙比旁的牙要大,格外像一只黑皮兔子:“叔祖母,夫人可喜欢我了,这些日子我不在,也不知夫人这些日子可好。”
“我同玥娘已经好些年没见了。”提起独女,柳曼蔷面上不由带出了些忧心,更多的是深深的思念。
在现代,多少父母不希望女儿远嫁,就是怕天高水长见一面少一面么?
中央电视台每回到快过年的时候都会唱: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更不要说在这基础建设拉胯,交通更为不便的大唐,柳曼蔷在赵家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女儿,无数次将女儿幼时的小衣裳、玩具拿出来一遍遍抚摸翻看,才得以在那深宅大院中坚持下来的。
此时,她手里拿着的便是一条抹额,绣工一般,上头也仅仅缀了些宝石,已经很久了,颜色都已经褪得瞧不出从前的样子,可却被保存的很好,显然是用的时候都很仔细。
这是赵玥当年被她按着头学针线,学了好些时日才马马虎虎绣出来交差的,自己生的闺女自己知道,那就是个屁股上长针坐不住的,当时叫她给自己绣抹额还老大不情愿的。
“老夫人且安心,荟容不是说了?夫人如今好得很,能吃能睡,九郎也要成亲了,这是多大的喜事?你先前不就一直惦记着九郎迟迟不肯成亲么?如今可好了。”
郑秋意和荟容算是亲戚关系,就是隔得有些远,家生子就是这样,七弯八拐的总能扯上些亲来。
“老夫人,九郎如今可本事了,武功高强,读书也好,年纪轻轻便是大理寺少卿,你瞧见了肯定喜欢!”荟容提起崔辩叙那是满满的骄傲。
“你先前说,那同九郎定亲的是平民女子?”柳曼蔷怕自己记错了,又问了一遍。
提起江上弦,荟容的表情有些怪怪的,第一回打照面,两人就交了手,后来她一直别别扭扭的听江上弦讲故事,每回她都想说不听了,可又舍不得,若叫她说江上弦坏话,她说不出来,说好话嘛...
也有些困难!
“那江小娘子确是出身平民,规矩上差了些,奴从长安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府里跟着夫人学呢。”
谁知柳曼蔷听了这话直接笑出声来:“那我可要好好瞧瞧她教的如何了!”
她女儿就不是个规矩好的!
当初赵玥刚刚嫁进崔氏的那一段日子,是她收到女儿信件最多的时候,几乎每隔两三天便有一封,全都是在诉苦崔家的规矩多,烦人的很。
她当时拿着信是既心疼又好笑,后来慢慢的信就越来越少了,孩子成家了,要管家、要侍奉公婆,要教养子女,要抓着夫君的心,她能理解。
可那种感觉到底是失落的、是孤独的、也是寂寞的,后来阿耶阿娘仙逝,这天地间好似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