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起身,嗓音淡淡的:“晚上打雷,禾禾会害怕,我上楼陪着她。”
姜吟心脏一悸。
也是,前几天傅云川就在安顿家具了,现在也的确是可以住了。
话音落下,他已经离开了房间。
姜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深呼一口气,指节无意识的收紧。
良久,她扯唇淡淡的笑了笑,自己早就应该接受他不爱自己了,如今又在在意什么呢?
姜吟揉了揉昏沉的脑袋,热了一杯温水,拖着酸软的身子,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修改完善桑禾的论文。
桑禾在这方面丝毫没有天赋,一个论文写的牛头不对马嘴,几乎通篇下来都要重新写。
只剩下两天的时间就是学术会议,她必须要争分夺秒。
她指尖敲着电脑的键盘,外面每一声雷鸣都仿佛击中她的心底。
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脑子越发昏昏沉沉,听着外面的雷声夹杂嘈杂的雨声,她只的觉得自己的眼皮子更加的发沉。
不知什么时候就趴在了桌子上,渐渐闭上了眼,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有人进来,关掉了电脑。
她只觉得冷,浑身寒凉又难受,开口的声音都是沙哑至极:“我好冷.....”
男人没有说话,手中拿着帕子,似乎温柔又怜惜的为她擦拭额角的冷汗,动作都是细致妥帖。
姜吟指节微曲,这一刻,似乎又和上一次梦中的场景重叠。
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
当看清楚面前的人时,男人眉目间都是凉薄冰冷,似乎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姜吟心头一冷。
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温柔。
见姜吟醒了,他薄唇一扯,冷岑岑的:“偷什么懒?论文都弄不好。”
姜吟唇瓣微微的颤了颤,脸色苍白病态,眉眼间精致又清冷,带着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傅云川视线却冷淡凉薄。
她敛了敛眉眼,他又怎么会对自己好呢?
无非就是来看看她有没有对桑禾的论文上心罢了。
她微微的闭了闭眼,吞下一肚子的酸楚和无奈:“学术会议前一晚,我会给你。”
权势的威压之下,她能怎么反抗呢?
她手无缚鸡之力,自是比不上傅云川家大业大的威压,此刻为了母亲,除了妥协,她别无选择。
傅云川移开了视线,起身,漆黑的瞳孔冷冷淡淡的看她:“你这样的状态下,写出来的东西能看么?别用那些没用的东西敷衍我,姜吟,我的钱,不是那样好挣的。”
姜吟这回没力气跟他吵,只是冷着一张小脸没说话。
他的话像是针扎般的刺耳,他的钱不好挣,自己丈夫的钱,还需要她帮小三做事才能拿到。
夫妻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是讽刺。
傅云川似乎是看不下去她这副病态的模样,只觉得倒胃口,他移开了视线。
声音冷冷淡淡的:“过几天中秋夜,会回老宅,陈姨已经请回来了,别再像上次那样,扮柔弱装可怜,让奶奶觉得我并未好好待你。”
姜吟没有去看他的脸。
她是真的难受,在他眼里都是装的,扮可怜的。
倘若她扮可怜有用,至于这五年的婚姻都是这样冷淡吗?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
姜吟手撑着桌子,颤颤巍巍的起身,陈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手里拿着药:“太太,您生病了,这是给您的感冒冲剂,您喝了睡个好觉?”
“傅云川不是出去了,又回来做什么?”姜吟询问。
“先生回来拿衣服。”陈姨抿了抿唇:“兴许是公司里忙,最近要加班的。”
姜吟讥诮的笑了笑,觉得自己蠢,心里还可笑的升起了几分可怜的希望。
他这是彻底要搬去桑禾那里住了。
“太太,您的脸色太难看了,要不要去医院?我去给您做些吃的?”
陈姨:“您还是把冲剂先喝了。”
姜吟看了一眼,“放下吧。”
等陈姨离开后,姜吟直接将药倒掉。
外面的雨势磅礴。
姜吟站在窗户面前,身子单薄,院子里的路灯下,能够清晰的看到,雨丝就像线一样,密密麻麻的往下坠,落在地上溅起水花。
她往下坠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像这样?
姜吟收回视线,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宝宝,妈妈该不该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