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为什么要把北疆的兵权交出去？”系统不明白了，这几年林软绕了这么大圈，不就是为了北疆的权力吗？
    如果注定要交出去，那还拿回来干嘛？
    系统甚至想摇着林软的脑袋问一问:“你没事吧？”
    林软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天真可爱却又有些固执己见的小家伙，苦笑着说道：“小十七啊，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夏虫不可语冰’吗？今天见到你，我总算是彻底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她心中暗自感叹，跟这个小家伙交流有时候真的让人哭笑不得。
    听到这话，系统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显然被林软突如其来的这番话给震惊到了。紧接着，它像是赌气一般，气鼓鼓地回应道：“好啊好啊，我就是随便问问嘛，你不想说就算了！”边说还边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声，表示自己的抗议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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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系统那副小孩子脾气般的模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好脾气的解释道:“若是没有北疆这回事，我算什么？一个手里无权没有能力的公主？”
    “我能在这里几年？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和别人争权夺利，我还想过几年我自己的生活。”
    系统不明白。
    林软进一步解释道：“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能过于柔弱。若我表现得太过怯懦，恐怕有人会借此规劝我，甚至搬出‘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断章取义的言论。对我的规束会变本加厉，甚至以后还像刚来的时候一样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做主。然而，如果我过于强势，势必会触犯朝中大臣们的利益——毕竟我们仍处在一个以农耕为主导、男性占主导地位，实行父系制度的社会之中。倘若我真的夺权成功，必然碍了世上男人的眼，或许我能短暂的得到政权，但我要耗费大量精力、时间来巩固我的权力。如果我能在这个世界安享晚年，我倒是不介意费这个心力筹谋。问题是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能呆多久，自然按照最省心思的路来走。”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因此，我并不想直接掌握兵权，但却又必须经历这一切，以此保证自己的高地位，树立起自己的好名声”
    解释到这里，空竹却进来了，脸色不大好。
    林软匆匆结束了她与系统的对话，只用一句话作为结尾——“路且长呢，温水煮青蛙而已，慢慢来吧。”
    “公主，”空竹进来道:“宫中传来消息，说皇后正在编纂什么《女论语》，朝中礼部尚书也上奏说什么‘女人之德，雅合慎修，严奉舅姑，夙夜勤事，此妇之节也’这种话，”她稍微靠近了一步林软，小声道:“这件事来的异常，公主不能不防啊。”
    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林软微微点头，语气却没有空竹那般紧张，“无妨，雷声大雨点小而已，弄不出什么风浪。”
    “你亲自去一趟安宁伯府，就说皇帝舅舅病重，我不能尽孝床前，心里不安，还请安宁伯务必把我的孝心传给舅舅，宽一宽我的愧疚之心。”
    空竹恭敬地颔首，表示明白，然后转身离去。待她到了北疆安宁伯府，向安宁伯禀报时，只得到对方微微一点头，并简单地回应道：“知晓了。”接着便示意她可以返回回话了。整个过程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言语。
    其实像他们这样聪慧之人之间的沟通，往往不需要过多的言辞解释。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仅仅是一句简短的话语，彼此就能心领神会。
    时光荏苒，转眼间过去了一个月。终于，空竹再次接收到了新的消息。果不其然，正如林软所预料的那样，无论是皇后还是朝堂之上，都没有针对此事采取任何更进一步的行动。皇后似乎仍在专心致志地编撰那本书籍，而礼部尚书上次呈上奏折之后，也再没了下文。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仿佛从来不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一般。
    林软看着系统，无奈地叹气道：“你看看，小十七啊，我现在还没能名正言顺地掌握权力呢。要不是我当机立断、果断放权，受苦受难的可就是我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想到以后揭竿而起奋斗三十年一朝黄袍加身第二天撒手人寰，她都特别欣赏自己的机智。
    “而且，我还拯救了这个世界这么多女子，我简直善良的值得写进史书！”林软说。
    然而，系统却在一旁小声嘟囔起来：“我怎么总觉得你并不是那种心地善良的人呢？”
    它心里暗自琢磨，如果林软真的存有善心，从大处讲，她就不应该让那么多匈奴人饿肚子，更不会挑起战争，煽动北方地区的老百姓背井离乡；从小处来说，哪怕林软稍微有点儿道德底线，也绝对做不出一次次给谢云泽下毒这种事来。
    “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坏种啊，”林软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而已的普通人罢了。”
    笑话，她自己小命当时还握在皇帝手里呢，今儿投毒明儿绝育的，谁知道哪天皇帝看她碍眼了小命嘎嘣就没了，这个时候谁的命有她自己的命重要？
    林软认为，没有！
    现在嘛，她自己的身家性命与荣华富贵都没事了，她怜悯一下这个时代的女子，又怎么了？
    谁做坏事不是为了自己目的，目的达成了谁又不乐得做一个好人？
    真当她是那种就喜欢做恶事的变态呢？
    林软认为她不是。
    “皇帝可以死了吗？”林软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仿佛这已经成为了她每天必做的事情一般。
    系统默默看着眼前的少女，只觉得自己的虚拟脑袋都快要炸开了——自从那天林软突然问出那句惊世骇俗的“能不能杀了皇上”之后，她就像是着魔了一样，每天都会准时重复这个问题。
    皇帝老矣，统能埋否？
    系统心中暗自思忖道。正当它准备像往常一样，机械性地回答一句“不能”时，运用自身所具备的数据分析能力仔细推算一番后，惊讶地发现，此时此刻，自己竟然真的有能力杀死皇帝！
    天哪！想不到啊，想它堂堂小十七，也终于有了扬眉吐气、当家作主的一天！
    “能杀能杀，我只是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而已啦！毕竟大家无冤无仇的嘛，如果你真的非常想要让他死掉的话，也不是不行哦~只要你求求我，本系统大人有大量，可以考虑帮你这个小忙哦！嘻嘻嘻……”系统急急忙忙地开口说道，试图给过去这整整一个月时间里的自己找回一点颜面和尊严来。
    “噢，原来是这样子啊。既然连你都觉得没有必要杀掉他，那就不杀了呗。”林软语气十分平静地回应道。
    系统:。。。。。。
    系统:！！！！！！
    林软，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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