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甚至有些不太好意思。
在人家的茅房里说味道好闻,这要传出去,岂不是笑掉人大牙。
“侯爷不用感到奇怪,这沐浴房好闻是正常的,因为我放了香精在这里。”
“香精?”
“诺,那就是了!”简秀指着窗口的位置说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池近忠确实看到一个小罐子摆在窗口处。
凑上前,轻轻嗅了一口,果然,香味扑鼻而来。
这样的香味,就连她一个男子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这叫香水,后期我作坊也会制作!”简秀看着池近忠极为认真的说道。
看着这样的简秀,池近忠刚才那股怪异的感觉又上来了。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与本侯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看来,被侯爷猜中我的心思了。”简秀奸笑道。
池近忠:“......”你可别乱说,我根本就没有猜中。
“侯爷,这边请吧!”简秀又领着池近忠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了。
这谈正事,自然是要到书房里去。
原本是想要带他去茶室的,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此时茶室应该已经被容志鹤他们几个霸占了。
书房里。
在看到简秀的椅子还有书桌了,又狠狠的惊讶了一把。
不得不说,简秀今日带给他的震憾属实不小呀。
如果说刚开始他只是被她的那番话给震惊到了,那么此时在看到这些东西时,他早已对她另眼相看了。
“侯爷请看吧!”
池近忠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宣传纸呀!”简秀理所当然。
池近忠表示,我一头雾水呀。
不过依旧低下头,极其认真的看了起来。
只是这宣传纸还没明白过来,眼前又递来一张宣传。
“这是......”
“这是你心心念念的家书了。”简秀老神在在。
她当然知道池近忠的心思,从进来开始,哪怕是在看宣传单,他便飘忽不定。
一进书房,他便扫视了她的整个书房,最后就停留在那几封被书籍压在底下的家信上面了。
他虽没开口,但该懂的简秀都懂。
果然,在听到家书两个字之后,池近忠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
宣纸里的字不多,但也能看出,张子轩刚习识不久。
字体很好,但却写得不稳。
转而想想,他从小在乡下长大,能够写书信,已属难得。
这些,应该都是眼前妇人的功劳。
因为之前张子轩是在张大山家中长大,只是跑镖局,也是分家之后,日子才过得好一些。
这些都是莫山瑞告诉他的。
收回自己的心思,池近忠这才细细的看起了手里的信件。
当看到他被升为上将之时,顿时激动起来。
“不愧是我池近忠的儿子,有我池近忠当年之风范呀。”信件看完之后,池近忠这才感慨的说道。
他心里的激动也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平静下来的。
“侯爷......”
“认真说起来,你也应该喊本侯一声父亲,只是经过这半日的相处,本侯大概也了解你的为人。”
“本侯长这么大,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只是对于他们母子,本侯很惭愧!”
池近忠直接打断简秀的话说道。
“侯爷既然这么说,那是不是说侯爷也清楚我心里的想法?”许久之后,简秀才开口问道。
“本侯只是猜测,本侯想听你亲口说!”
“那好,简秀就不客气了,我想留在这里,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会如何,但现在我很清楚,我有我自己的事业,我有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这里有我的家人,有帮助过我的人,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当然,有朝一日,孩子科考成功,或者京城便是我以后的家,那么我会随着他们一起进京。”
“因为那是我们凭着自己的努力得到的一切,我不仅想要证明我自己,我更想我的孩子能够自力更生,能够凭着自己杀出一条属于他们自己的路。”
“而非顶着平远侯府这顶帽子前进,我想要让我的孩子靠着自己的努力去成长。侯爷你能明白吗?”
一番话,简秀说得极其真诚,这也是她的真心想法。
从确定池近忠身份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他的目的。
所以她并没有喊他父亲,反倒是喊他侯爷。
家书里,张子轩说让她自己做主就好,但其实简秀明白,张子轩也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心里也明白,如果一开始他便道明他乃平远侯之子的话,他可能会更加顺利。
但这样得到的一切,并非是他想要得到的。
听到简秀这一番话,四十几的池近忠突然就释然了。
其实他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
一瞬间,他仿佛就苍老了十几不止。
见状,简秀到底是不忍心,斟酌了一下,这才再次开口道:
“你是他的父亲,是我孩子的祖父,这种血缘永远都不会变,我的孩子如果知道有一个这般厉害的祖父,同样会引以为荣。”
“真的?你呢?你也会这样想吗?”池近忠下意识的问道。
“是真的,我也是这么想,你是他的父亲,那便是我简秀的父亲!”简秀直言道。
这话也是发自肺腑,从刚才池近忠的举动来看,她便知道,这是一个睿智之人。
“好好好......”池近忠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这才低头看着手里的宣传纸。
但其实纸里写了些什么,他根本就没有看进去。
因为他的眼眶已经红了,只好低头掩饰住。
简秀又怎会不明白呢?于是悄声无息的走了出去。
她没有去茶室,而是朝着张飞玄他们的书房里走来。
“娘......”张飞奕率先看到简秀,连忙站了起来轻声喊道。
“飞兰呢?”
“她应该在后院里。”张飞奕放下手中的书说道。
“嗯,飞墨,帮四婶去喊她一下!”
“好的,四婶!”张飞墨乖巧的说道。
待张飞墨出去之后,较为敏感的张飞玄立刻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