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为打探白蕊姬腹中孩子的情况,时不时就去永和宫探望,可白蕊姬经常以孕中不宜见人为由谢绝她的好意,连她送去的东西,白蕊姬都不曾放在眼里。
金玉妍忿忿不平,等她又一次被俗云劝回之后,瞧着永和宫紧闭的大门,她终于还是低声忿骂了一句。
“不就是怀了一个孩子吗,得意给谁看呢。”她紧咬着牙。
“玫常在身份低微,怀个孩子本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偏偏这又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是贵子,可不就是让她母凭子贵了。”贞淑也看不惯白蕊姬如此看轻金玉妍,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等回了启祥宫,金玉妍才逐渐沉下那颗浮躁的心。
“一日不下手,我就一日不得安宁。”金玉妍目露锋芒,“咱们得尽快下手了。”
“主儿说的是。”
“……贞淑,”金玉妍闭着眼睛,“这事,咱们本不该亲手做的。”
“主儿,咱们如今孤立无援,也只得靠咱们自己了。”贞淑叹了口气,“皇后娘娘儿女双全,又是中宫,根本无需冒险陷害玫常在。而贵妃娘娘偏偏如今有了大阿哥,玫常在的孩子也威胁不到她,其他妃嫔要么都不得皇上宠爱,要么就是没有家世,她们是可以不急,可咱们不一样,主儿,您的背后是玉氏全族啊。”
只要是关乎母族的事,金玉妍都看的最为重要。
“……你说得对,”金玉妍攥紧双手,“贞淑,为了玉氏,为了王爷,哪怕是冒险,我也必须这么做。”
夜晚寂静无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走在道上。
“……贞淑姐姐?”小禄子压低了声音,四处张望着。
等他隐约听见转角处有咳嗽声,紧赶着就跑了过去。
贞淑隐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你的家里人,嘉贵人都为你打点好了。以及……”
小禄子愣了愣,赶紧接过贞淑手中的银票,随即极快地点了点头。
“奴才……奴才多谢嘉贵人。”
“我们主儿宽仁待下,你既已道过谢,这就足够了。从今往后,你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为了嘉贵人,懂吗?”
“奴才都…奴才都明白。”
“好,回去吧。”贞淑转过了身。
小禄子后退了两步,往后张望了一下,才慢慢踱回自己的庑房。
待两人都走远,不远处一直沉默不语的人才慢慢走了出来。
素练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像是早已料到了一切。
延禧宫里,阿箬服侍好如懿就寝,没有马上卸下装饰,而是一个人在延禧宫冷清的院子里慢慢地走。
她前两日听闻了阿玛立了功,弘历还为他加官一事,心里本是无比欣喜,可她怀着高兴的情绪在延禧宫转了一圈后,才又反应过来。
自己如今,还身在这冷宫一般的延禧宫中,万般不由人。
她从方才的欣喜中清醒过来,心又再次沉了下去。
明明她的阿玛已经得了皇上的赏识,明明她的身份也可以跟着往上越一越。
为什么她要被自己的主子拖累到这般境地?
她回头瞧着熄了灯的寝殿,想到如懿如今还安稳地睡着,她就愈发不忿,心脏一阵阵地抽着,让她对如懿逐渐丧失了从前只会一昧听从的忠心。
阿箬越思量,越是咬牙切齿。她早就告诉过如懿,那什么一夫一妻的话不可向弘历说,如懿却非是要说,结果当场就被下令禁了足。如懿被污蔑毒害白蕊姬,她求着如懿去向弘历解释,如懿却又一声不吭,结果就是降位禁足。
为什么?自己做错了什么?分明……分明都是如懿自己的错。凭什么她要被如懿拖累,连本该属于自己的荣光,都要被所有人忽视!
阿箬忍不住想要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