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我一早便醒来,溜达着去到大门口。
齐三余和韩七念师兄弟居然还围在那个大棺材边上。
两人应该是一夜没睡,不过还是有成果的。
这不,人已经能够靠近棺材了。
他们各自手里拿着一根毛笔,上面沾着红色的颜料,在棺材上写写画画。
“呦,两位师傅还忙着呢?有成果吗?”
这次是韩七念先回应我:
“十爷,早。您看这个,这是药尸身上的血,用它画咒,能暂时压住里面的黑毒蜂。”
“药尸?”
“您有所不知,是试炼五重蛊的阶段,无意中炼出来的,那人活着的时候是个大夫,常年在云南的山里采药尝药,和蛊虫结合后,竟然变成了药尸。”
“哦?居然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十爷感兴趣吗?我那里有一本手札,记录了这些年的实验结果。去年您回来,不是看过一次吗?如果没看够,可以继续借阅,今年又增加了不少东西。”
齐三余一门心思的低头画法咒,听师弟这么说,吐槽道:
“你记错了吧,十爷什么时候跟你借过?我怎么不记得?就你那破字,谁会愿意看。整天瞎写,让族长知道,先把你丢去喂蛊虫。”
孟十的记忆里,他没有跟韩七念有任何来往,更没有看过什么手札。
“行,你们忙着,晚些时候我去拿。好好干。”
上午,林星开始作妖。
他说待在后山被瘴气侵扰,要出门走走。
无论怎样劝说,他都要出门,最后胡潇潇只得同意,午后瘴气退散,派几个人陪同。
林星却摆摆手,言明自己一个人去,黄文达适时的提出建议,让他们自己的保镖跟着,就在周围活动,绝对不走远。
孟河则不咸不淡的表示,劝说已经做到了,是林星执意要去的。如果出了事,他们自己负责,不要赖在黑风苗寨的头上。
为此,他得了林海南半天的白眼。
我这个看热闹的家伙,此时开始有了一个计划。
“老龙,干什么呢?忙不?喝酒去?”
“十爷,大白天喝什么酒?”
我像好兄弟一样搂过他的肩膀,这家伙居然还有些不自在。
“谁说酒只能晚上喝?齐三余师兄弟弄走了那个棺材,听说白氏苗寨也撤了,哈哈哈,屁也没放一个,定是怕了咱们,走,找他们兄弟俩喝酒去,庆功!”
“得嘞,走!”
不大的桌子上摆了六盘菜,四个酒杯,天热也就没吃炒菜,弄了几个简单的山中时蔬,熟牛肉,凉拌猪耳朵。
地上至少十几个啤酒瓶子,桌上还放着两瓶已经空了的白酒瓶。
一个个喝大了的酒蒙子,在饭桌上吹着牛逼。
第一第二非得是齐三余和葛龙莫属,牛逼一出,两个人谁与争锋。
唾沫星子横飞,天南海北的胡扯,兴头上葛龙还把衣服脱了光着个膀子要给大家来一曲。
我看了一眼韩七念,发现他也在不时看着我,确切的说是看着我腰间的匕首。
我晃晃悠悠站起来:“不行,我得去尿尿。”
韩七念立刻起身,表示也去。
吹牛大王正在争辩谁最牛逼,所以并不理睬我们俩。
吊脚楼下。
“韩师傅,你看,咱们这寨子里的姑娘的确手艺不错,编出来的花绳就是好看。”
我当然不可能真的找个男人陪我一起去尿尿,我也没那东西。
干脆来到个没人的地方,边摆弄师父给的手绳,边玩味的看着韩七念。
“你不是孟十,孟十是不可能与莫沧海见面的。你到底是谁?”
说实话,我很诧异,他居然一口咬定我不是孟十。
没等我开口,他继续说道:
“你不要担心,莫沧海有恩于我,我便是他埋藏在黑风苗寨的一颗棋子。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年。”
这大哥比我能忍,无间道潜伏了二十多年,比余则成还厉害。
“韩师傅,我们在九灵幽泉见过。想起来了吗?”
我再次挥了挥手里的匕首。
他茫然的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瞬间瞪大双眼,像是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你是。。。林轻予?你不是,你不是女人吗?你…”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亚于你的故事。总之,我师父相信你,你相信我师父,我又是我师父忠实的狗腿子,所以你我等同于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在需要你协助我做一件事。”
树林。
林星已经如愿以偿出了黑风苗寨,他的目的就是寻找在外躲藏的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他要靠这个人把消息带出去。
“妈的,这破林子路这么难走,早知道不趟这趟回水。”
一路上林星嘴里不闲着,骂骂咧咧,边上的三个人始终陪着笑脸,心里怕是已经把林星这个败家子骂臭几十代了。
“无影到底在哪儿呢,真他妈的,还无影,我他妈无踪!”
“呦,林大少爷这是要去哪儿?”
眼前的一棵大树上,跳下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拿着一把匕首,乐呵呵的看着林星。
没错,这人就是我!
“别再走了,迷了路谁会去找你。可别哭鼻子。”
林星本来就一肚子气,看到孟十拦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鼻子骂道:
“你个烂嘴巴,缺你管我?轮得到你吗?你爸在我面前都得叫我一声林小爷,你算个屁?哪儿凉快哪儿待着,滚蛋!好狗不挡路。”
真是服了林星,一张嘴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带纸,拉完都不带擦的。
这不是恶心人吗。
我掏了掏耳朵,甩了甩脑袋:
“林大少受过的教育真高啊,一路上骂的都不带重样,我是受教了。”
林星看我不躲开,踹了一脚离他最近的小弟:“你们,愣着干嘛?给我弄死他!死了算我的。”
树林里响起三声惨叫。
我只用了三招便制服了这三个人。
“林大少,跟没跟你说过,别落我手里。”
林星确实牛逼,为什么这么讲。
就凭他此刻没有后退一步,我当他是个汉子。
他冷笑的从身后拔出一把枪,砰一声,打到了我的脚边。
我没动,只是冷眼盯着他。
林星似乎是想玩弄我,他爽朗一笑道:
“孟十,你傻不傻?拿刀和我拿枪的斗?这样吧,我们玩儿一个游戏。你现在随便往哪个方向跑,我只数三个数,之后便开枪。用你的命,赌我这枚子弹能不能打中你。”
林星在猖狂的笑,不过下一秒他便嚎叫起来。
看着他惊恐的眼睛,我想他一定后悔刚才那一枪为什么不直接打死我。
不知何时,毒蛇花头已经爬到了他的身边,瞬间便发起了致命攻击。花头的身量很长,一口就咬中了林星握枪的右手。
这可是烙铁头的毒性,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死。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
“林星,谁让你落在我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