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气氛沉重，苏堇一下坐直身体，打着哈哈，“没事，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有意义。”
沈砚修睫毛颤了颤，强忍住眼泪。
声音染上鼻音，“可是，阿堇，你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苏堇手掌蜷缩。
“难过？”
她迅速拿出手机对着镜头左看右看，“看得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砚修觉得她在自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很紧张。
似乎......很怕被人看出来她的难过。
沈砚修声音很轻，“没有，看不出来，是我感觉到的。”
苏堇微不可察松了口气。
“你怎么感觉到的？难不成你也绑系统了？”
说完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刚才那句话开玩笑的，别当真。”说完她起身想走。
“等等。”
沈砚修见她要走，急得不顾自己还在输液的手，针头直接被扯下来。
大片的鲜红从他手背溢出，不多时就染红了病号服。
苏堇吓得心神剧颤，“你干什么！”
她冲出病房，大喊，“医生！医生快来！”
蹲在沈砚修身前，按住出血的地方，眼神惊惧。
又问了一遍：“你要干什么？”
沈砚修嗫嚅着嘴唇，手上并没多疼，只是她灼热的目光似乎要把他烧着了。
“我只是......想让你别走，对不起。”
说着想藏起自己流血的伤口，但苏堇牢牢按着他，动弹不得。
“对不起......”
沈砚修一遍遍苍白的重复这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她不讨厌自己。
“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苏堇张了张嘴。
护士进来打断他们谈话，处理好伤口，狠狠训了沈砚修一顿，叫他不许再乱动。
等护士一走，苏堇问他，“你刚才让我等一下，是想说什么？”
沈砚修牵起嘴角，“我想说，你要开心一点。”
......
苏堇表情空白，一耸肩，“就因为这个？”
她难以置信，就为了这个无关痛痒的话，把他自己搞成这样？
沈砚修着急解释，“不是，这很重要，我总觉得......你根本不开心。”
苏堇向后退几步，摇头。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陌生
“不，你想多了。”
咔哒一声。
病房门被关上，只留沈砚修一人。
苏堇撩起头发，靠在墙上。
“宿主，嗨～我回来了。”
苏堇一个激灵，“007？”
007俏皮的嘿嘿两下。
“是我哦，有没有想我？宿主攻略速度是真快，现在已经三十点了，比我上一任宿主厉害多了......”
“你上一任宿主？是谁？”
苏堇只是无心的这么问，可它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支支吾吾。
“这个，这个不能告诉你，是违规的。”
苏堇无所谓地摆手，“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主系统怎么说？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系统吗？”
007：“有，但是洛菲菲系统的目的我并不知道，这些都是保密的。”
苏堇：“......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她烦躁不已，问了那个她无数次问过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会选中我？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007沉默。
“宿主......你会知道的。”
说完后任凭苏堇怎么呼唤它也不肯再出现。
“小东西气性还挺大。”
一只手拍上她的肩。
林诗奇怪看她，“你干嘛呢？叫你也不说话。”
“小诗？你不是出去了吗？”
林诗哎一声，“我说我出去你真信啊？我这是在门口给你们俩望风呢，别突然被抓奸了，进展怎么样？”
“你说的好像我俩在偷情一样......”
林诗绷不住了。
“也差不多了，争取给你老公找秋天的第一个小三。”
苏堇气笑了，“像我这种人，上吊了都被以为是在荡秋千。”
她缓缓蹲下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活像疯了。
林诗推推她的身体，“别这样，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说实话，我还是很难以相信什么系统，攻略对象那些事，那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我信了。”
苏堇收住情绪，问道：“真的吗？”
“当然，说点肉麻的话，你是我除了父母亲人以外最最最重要的人了。”
苏堇应该高兴的。
但她心里依旧空落落。
自己最重要的人是谁？
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林诗感觉她的情绪不好，拉着她起来，“好啦，别揪住没用的东西不放，尤其是当这个没用的东西就是你自己的时候。”
“你这是在安慰我？”
苏堇越品越觉得有问题。
“对啊，不用焦虑，我一直觉得人生没有绝对的圆满，无论选哪条路，哪条路都是错的。”
“也是。”苏堇听劝，恢复了要死不活的样子。
林诗瞅了一眼远处的病房，八卦地问她，“你们刚刚在干什么呀，该不会......”
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
苏堇皱眉，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我总感觉他在试探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说什么了？”
苏堇皮笑肉不笑，“就是那几句安慰话呗，真以为就对我说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我就能抛弃以前的所有吗？”
她厌恶自己的脆弱，也排斥别人自以为是看穿她的想法，跑过来安慰她。
林诗就从来没有过。
想到这里，她问林诗，“你为什么从没对我说过那些话？”
“什么话？”
“就安慰我，或者好奇我的家庭，是人都会有好奇吧，但你好像没问过我？”
林诗看向医院走廊的窗户。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苏堇跟她肩膀挨着肩膀，听到林诗说道，“安慰你？那不过是撕开你的伤疤，让你再次变得血淋淋的。”
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一直望着对面大楼。
即便不对视，苏堇也觉得她们头一次靠得这么近。
听到她叹息般地说道。
“我们是朋友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